现在天气冷了,聂三牛又开始收门板了。
收门板不是收一回就卖一会,都是集中上一两个月,家具厂的人才愿意派人下来瞧瞧。
田淑珍继续说:“二房比咱们有钱多了,也不看看芽芽跟海生是干啥的,用不着咱们出一点歪瓜裂枣。”
聂三牛的火气让田淑珍一巴掌给打没影了,梗着脖子趁着媳妇没注意,又抢过来一点。
田淑珍气了:“你以为家是好当的,哪怕你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
聂三牛愣了下,把田淑珍挤到一边,站在她刚才的位置静默了两秒,撂下一句:“想好了”
聂合作今儿在家住,走进来调解吵架的父母。
聂三牛像泥鳅一样趁机出了门。
聂合作也想到了钱,到时候实在没办法他也出一点吧。
田淑珍更加不让了,特别是听儿子说不够可以找单位借的时候一蹦三尺高。
“小孩子瞎掺和”田淑珍逼着人答应了才放缓了语气,“英子这几天不在家,你下班了就早点回来,帮顾着点家里的地,帮你二伯娘朝镇子送几天菜。”
听着那边似乎是要出门了,母子两赶紧匆匆跟了上去。
坐火车也不是不可以,但火车票难买,而且得等天亮。
蒋文英打算坐客运去。
现在客运也搞承包责任制,弄出了个农村夜线,乡下也能坐客车。
甭说易玉琴住城里没搭乘过,就是蒋文英也没在夜半三更坐过。
聂三牛送他们到临时站点。
客车都是六班倒所以不难等,没一会就有个东风小循环客车行驶来。
上了车以后易玉琴心里咯噔一下。
除去售票员,外加她跟家婆两人,小客车上全部都是男人。
蒋文英也没想到大晚上居然还有那么多乘客。
她把易玉琴推搡到靠窗里侧,自己坐在外头。
车上人都在打盹,婆媳两轻手轻脚的坐定后也没有说话。
心里不管再怎么着急,困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招架不住。
等易玉琴再醒来的时候外头天空已经泛白。
“妈,你没睡?”易玉琴压低了声音问,看了眼蒋文英眼睛里的红血丝,“你睡一会”
蒋文英没答应,只是挪了挪坐僵了的屁股。
斜对面有个男的时不时会扭过头来看易玉琴,都让蒋文英用凶悍的眼神逼了回去。
易玉琴觉得家婆不睡,是护着她呢,也跟着朝那男的翻了个白眼。
日头一亮就不带怕的。
这县城婆媳两都没有来过,下了车问了派出所,没怎么绕弯就找到了地。
这里的派出所讲得细多了。
聂卫平为首的厨师班子带了醇基燃料料理婚宴,被宾客误认为是白酒给喝了。
四个人甲醇中毒,其中一个转到城里医院没缓过来,死了。
另外三个在治疗,已经能确定一个六十岁左右的患者失明。
婆媳两都听出不对劲。
易玉琴说:“同志,您刚才也说了,是宾客自个找酒喝,把燃料当白酒给喝了,怎么能算我爱人的责任。”
她有些激动,“如果我爱人错把燃料当白酒给人喝了,那我们无话可说,可这婚宴本来就忙,谁知道那些宾客自己去翻东西,为什么不先跟主人家问清楚?”
蒋文英也接受不了,她儿子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抓了?要抓也应该抓那些乱进厨房乱拿东西的人啊!
干警脾气挺好,也挺同情厨师,边跟婆媳两多讲了两句。
“还真没有抓错人,你丈夫这行为叫不作为导致的致人过失死亡”
“你丈夫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