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荷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白天要为症状减轻的遗民诊脉瞧病,开方子抓药熬药,到了晚上,还要就着油灯的那一点火光研读医书,把当日谢卿云传授的知识统统记录下来。
除此之外,她还要时刻注意着药材的库存,及时采办,为救助遗民的一切开支记账,以及药堂日常的坐堂问诊。每天光是这些工作就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恨不得一天能有十四个时辰,可谁承想,救人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她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最开始是一个姑娘,佯装着路过往药堂里瞅,姚雁荷正拿着六七个方子抓药,见她不进来便也没往心里去。可等她抓完药,那姑娘又从门前走过,借着扶发钗的姿势偷偷朝内打量。
姚雁荷觉得古怪,这姑娘有什么目的?又或者,是有什么隐疾,怕被人看见自己求医?
见那姑娘停下脚步远远地打量她,姚雁荷放下手中记账的笔,笑着迎了出去:“姑娘,瞧病还是抓药呀?”
那姑娘见她走近,有些羞怯,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
“你是这里的女医?”
姚雁荷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我还没有出师,只能瞧一些常见的轻症,疑难杂症还得我师父出面。”
姑娘若有所
思地点点头,追问道:“你师父,可是那位当今圣上敕封的‘天下第一女医’?”
“正是。”
得到姚雁荷肯定的答复,那姑娘双眼放光,兴奋地一把拉住姚雁荷,迫切地问道:“师父她还收徒弟吗?你看我行吗?我也想学医!我认字,手脚也勤快,我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学!悬壶济世,慈悲为怀,师父她好伟大!我也想做这样的人!你能帮我问问师父,她愿意收我为徒吗?”
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堆,抱着姚雁荷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来摇去。姚雁荷被她摇得晕头转向,但多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姑娘要拜师,拜谢卿云为师。
师父谢卿云名声大噪,作为徒弟,姚雁荷不胜自豪,可是收徒这事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她不能轻易应承这姑娘。
“这……我要问问师父才能知道。”
那姑娘一听,得偿所愿一般笑开了花,握着姚雁荷的手千恩万谢还叫了好几声师姐,这才离去。
对于这个小插曲,姚雁荷起先并不在意,当天见到谢卿云时就把此事告诉了她。可第二天,那姑娘带着两个小姐妹又来了。
“师姐,帮我问过师父了吗?”
姚雁荷简直哭笑不得,还没行拜师礼,这丫头
就把师父、师姐喊得如此顺口。
“姑娘不必心急,昨日我替你问过师父——”
姑娘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她:“师父她怎么说?”
“师父说她要考虑。”
此话一出,那姑娘便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消沉了。
姚雁荷见她这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她道:“最近师父比较忙,即便收你为徒,也抽不出功夫教你。况且,她只是说要考虑,又不是直言拒绝,等这阵子忙过去了,我再帮你问一次,好不好?”
闻言,姑娘重新露出笑容,与她同来的戴着葫芦耳坠的姑娘见姚雁荷如此体贴,也凑过来挽住了她的手。
“师姐,学医难吗?”
站在她身旁穿黄裙子的姑娘轻轻拧了她一把。
“你呀,要是怕难,就别拜师了。”
戴葫芦耳坠的姑娘冲她做了个鬼脸,哼哼唧唧地嘀咕道:“我笨嘛,要是学不会,被师父逐出师门,那多丢人呀……”
前一日来的姑娘叹了口气:“那你努力呀,光问难不难有什么用,难要学,不难你还是要学呀。”
姚雁荷被她们小姐妹三人的互动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