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姚雁荷嘀咕了一句“原来在百姓眼里
,摄政王这么穷啊”,逗得她不由笑出了声。
那医生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但又难以甘心,瞪着谢卿云直磨牙,就连额角的青筋都在汗水中爆起了。
谢卿云吩咐阿沁继续给少年喂水,多等一会儿再吐,随后站起身,迎着那医生笑问道:“先生满腹疑惑,无非是不肯相信人能起死回生,不过,小女子从一开始便说了,这少年没有死,不是吗?”
那医生无言以对,直指人面门的手倒是放了下去。他死死地盯着那少年,嘴动了动,终于,红着一张脸向谢卿云俯首作揖。
“还请高人赐教。”
“不敢当,”谢卿云虚扶起医生,转而看向那少年,“这中间有些事情我也不甚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我们一起问问这少年吧。”
少年在阿沁的帮助下又吐了两次,此时头脑仍然昏沉,背着药箱的医生见他这样,脸上的疑惑就更重了。
“他都没有能力说话,怎么问他?”
谢卿云轻轻一笑,指着那少年高深莫测地说:“他的身体,会说话。”
跟死人会说话是一个道理,病人也是会说话的。
一个人受了什么伤,用了什么药,身体总是会如实表现出来
。
谢卿云卖了个关子,又问医生:“方才你检查过他,那时你认为他是怎么死的?”
那医生稍作回忆,道:“他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我判断是中毒而死。”
谢卿云点点头:“对,是中毒。那,你可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这……”
不只是这个背药箱的医生,其他医生也都面露惭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肯吱声。
谢卿云就知道会这样,这些旧时代的医生,在笃定患者死亡后便偷懒调查清楚死因,又觉得解剖尸体这些仵作的工作是不入流且犯忌讳的,总是用简单的中毒、窒息等等来搪塞。
她叹了口气,解说道:“这位少年方才瞳孔缩小,呼吸微弱,体温骤降,面部还伴有紫绀,很明显,是使用了过量的鸦片导致的急性中毒。”
说起来,谢卿云正是因为一早看出这个少年是吗啡类中毒,而且时间不久,才有信心能在这些庸医的纠缠下及时救回少年性命。
她瞥了一眼三三两两小声讨论的医生们,转而去看那少年,心里同样满是不解。
这孩子跟他祖父,她在药堂里见过多次,可是为什么,他们突然要豁出性命来给自己设下这样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