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殿后,苏北尘把她安放在绵软的大床/上,自己则哀怨地叹了口气,躺在了距离她半米远的另一张床上。
没错,同一个房间里,夫妻二人,两张床。
只是这次,茶九白没有倒头就睡,那血腥气息让她隐隐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茶九白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你去做什么了?”
苏北尘一如既往的懒散模样,答道:“处理了一些手下们的伙食问题。”
茶九白:“魔教不至于养不起族人?”
就凭大婚当日,那由珍珠和黄金铺成的台阶,都不至于搞得伙食问题还要尊上亲自解决。
苏北尘一听这话,就笑了:“我何时说手下便一定都是族人了?”
他矜贵修长的手指一边解着衣袍,一边道:“总有一些蛮横又没有头脑的家伙,你要驯服它们,要它们乖乖听话,就不得不满足它们对吃东西这方面的欲望。”
他指的自然是那群尚未开智的魔兽。
庞大凶悍,一张嘴能干进一座村庄的人,皮糙肉厚,是极其有利魔教的一把凶器。
他说起来风轻云淡,好似就只是放羊牛去牧场啃啃草一样轻松。
茶九白不安的感觉放大了:“你带它们吃的什么?”
她这么刨根问底的态度,让本欲脱口而答的苏北尘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苏北尘正了正神情:“你怎么了,娘子?”
人与妖素来不两立,他家娘子难不成想为人类说话?
茶九白又问了一遍:“你带它们吃的什么!”
苏北尘本来真没想骗她,到了嘴边儿的话在看到她突然竖起的眉毛,就自动拐了个弯儿:
“自然是——一些牛羊野鸡类的牲畜飞禽。”
茶九白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细致入微。
苏北尘撒谎一点儿也不脸红地解释道:“娘子也知道,魔兽都茹毛饮血的,喜欢生食,我带它们去的,身上就难免沾了些血腥气息。”
茶九白眯起眸子:“哪儿的牛羊?”
苏北尘毫不犹豫答道:“虎林山的野鸡飞禽、讷城河边的牛羊。那些地方的牲畜多到吃不完,我可不允许它们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破坏可怜的植物们。”
他以爱护植物为借口,无非就是茶九白是指绿茶精,几乎所能看到的绿植都能沾亲带故地扯上一点儿亲缘关系。
茶九白点点头,样子好似是信了:“牛羊大都是户家自己养的,你可曾付给那些人家补偿的金钱?”
苏北尘眉毛挑高,这话听来犹如笑话:“魔族做事一向嚣张狂妄,抢盗劫掠,讲究一个随心随性,留他们性命他们都该感恩戴德。”
为何魔族招六界仇恨,魔尊则更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缘由就在此了。
茶九白一言难尽地闭上眼,气得手指发抖:“明日,差遣些人去把钱财给那些户人家送去,牛羊绝不能就此生抢。”
苏北尘笑意淡了,墨眸在黑夜中隐隐结起一层的冰渣:
“娘子想做好人?”
尽管他嗓音还是那般轻佻磁性,但鬼卿敏锐地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劲。
不是钱的事,鬼卿经验认为,是被触碰到逆鳞了。
茶九白听他这般说,更是气得要翻过白眼儿去:“我想帮你洗清一点儿业障!”
苏北尘嗤笑了一声:“那恐怕拆了这座魔殿,都洗不清我身上十分之一的业障。”
他身上的业障,又岂钱财能洗去的。
更何况,他是魔尊,天道剥夺他选择的机会,也未问他愿不愿。
茶九白凝望着他:“在这之前的事我不管。”
听到这话,苏北尘扯出一个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