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穿戴整齐,满脸虚弱,咬牙皱眉,缓缓而行。
及至曹操身边,将手中所捧笔墨放下,自己顺势坐在他身侧。
曹操温言道:“既然辛苦,何不躺着休息?”
李师师摇头道:“事已至此,眼见便要随郎君离京,便是躺着,又能多耽几时?趁早起来,多少收拾些行装。”
曹操赞道:“不惊不惧,果然不是凡俗女子,可见武某福厚。”
李师师奇道:“你不姓宋?”
曹操笑道:“东平府阳谷县武植,便是在下。宋江却是我别个兄弟,因在京城不便,故托他姓名行事。”
李师师叹道:“罢了,那师师从此便是武家妾也,还望郎君怜惜,不要弃我如弊履。”
曹操正色道:“我敬师师胸怀侠义,品行高卓,敬之爱之,尚且不及,岂有见弃之时?”
李师师露出丝笑意道:“只盼郎君言而有信。”
说罢伸出玉臂,便去替他磨墨。
曹操一笑,取笔蘸饱墨水,笔走龙蛇,写下一道书信。
他写时并不避人,李师师坐在一边,越看越是惊讶,待曹操写完,李师师吃惊道:“郎君这个念头,那老贼如何肯从?”
吴用听了心痒难搔,曹操拿起那信递去,吴用眼光一扫,先是大惊,随即露出凝重思考之色,最后更是面露欢喜,叫道:“妙!妙哉!哥哥这封书,不怕那厮不肯配合。”
他见李师师兀自疑惑,笑道:“嫂子心地纯良,故不知那等奸臣心中所想。”
曹操拿回信,另取张纸包个信封,写了:“高太尉亲启”五字,吹干墨迹,连童贯奏疏一并递给时迁:“这桩事除你无人办得,你先将此奏章放回原处,待我等走后,再将此信放于高求枕头上,我等在三十里外等你同归。”
时迁收了信和奏疏,笑道:“必然不负哥哥差遣。”
过了不久,门口车马响动,武松等人提着一人进来,那人四马缵蹄紧紧捆着,口中塞满了布,眼神惊慌。
曹操笑道:“慕容大人,青州不曾得见,谁料汴京相逢?原本请的大人尊驾,是要回去给秦明报仇的,谁知大人这般命好,我等却是惹出了天大麻烦,只得借大人名头,暂时避祸。时迁兄弟,没问题吧?”
时迁在慕容彦达和穆弘脸上反复看了半天,摇头道:“问题不大,只是还需眉笔、胭脂等物。”
李师师站起身道:“若只要这些,师师家中自有。”
曹操道:“师师且去取了给我兄弟,自己也收拾些行囊,先上车等待我等。其余兄弟,我们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众人听他说完,均是面露惊喜,齐呼妙哉。
有分教:果绕因缠吴用呆,抽丝剥茧阿瞒开。人间自古无难事,贤者时分生慧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