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刚想反驳,一张开嘴,却又觉得没有意义。
然而,楚煜却不想这样放过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勾唇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嗯?”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呢,你明知道我会生气,却还是做了,明知道只要你道歉,我就不会生气了,你明明知道的事情那么多,不依旧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知其可为而不为吗?”
“我……”
“贺轻舟,你几次濒死,有哪一次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会如何?”楚煜的声音逐渐平静,很轻,轻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贺轻舟的双眸微动,她想过,只不过不是在临死前。
推开他的手,她笑了笑道:“想过,但是想过又有什么用呢,以后的事情我又能做什么。”
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道:“我之前问过你,如果我只有几年的时间了,你的选择是什么,楚煜,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了,现在你的选择呢?”
楚煜笑了笑,指肚擦过她的脸颊,轻声道:“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不管我做什么选择,你都会接受,是么?”
“是。”
楚煜的拳头微微一握,垂眸时睫毛乖巧的趴在脸上,只是他的声音出奇的冷。
“就算我今日就要退婚,
你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是么?”
贺轻舟一怔,嘴唇微微颤抖,那个‘是’到了嘴边,她的鼻子莫名的有些酸,赶紧别过脸,一滴眼泪自然流出,她用手一擦,可是越来越多的眼泪夺眶而出,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不可控制。
楚煜一抬眸,便看到她死死地咬着唇,心里一痛,一瞬间所有的虚伪铠甲裂开,露出了最真实的肉体凡胎。
他伸手将贺轻舟的身子摆正面向自己,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又细细的吻着她的唇,动作温柔缓慢,细水长流。
不舍得离开了她的唇,他满眼复杂的唤了她一声,又痛苦,又无奈,又不舍,又渴望……
“小舟舟。”
贺轻舟靠在楚煜的胸膛上,双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
“小舟舟,抱歉,一开始就是我错了。”他不该追究问底的,不然雪莲给她用就够了,现在也不会是这种情况。
这些天他实际上在生自己的气。
“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自从小舟舟出现在我的心里,我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是在活着,小舟舟,我好害怕你离我而去,前几日没去见你,是因为我害怕了,小舟舟……”
“我知道。”
“小舟舟,不要离开我好吗?”
此刻的楚煜真的害怕了,以前
他将希望寄予雪莲,然而雪莲已经没了,他慌了。
贺轻舟伸手环抱住他的腰,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楚煜,其实是我一直在依赖你,是我不想离开你了,那日看到了柳姨娘的孩子,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哭着哭着,贺轻舟又笑了,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当时我就在想,我也想生个孩子,和你一起。”
楚煜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己也忍不住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他抿嘴一笑道:“自然了,我们可是要生育一儿一女的。”
“嗯嗯。”
“小舟舟,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活着,千年一遇的雪莲我都得到了,我肯定会找到解决你身体的方法的,相信我。”
贺轻舟抚摸着他的脸,又哭道:“好,我会的,真的。”
楚煜垂眸一笑,用额头贴向她的额头,此刻的两人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一滴眼泪滴落在脸上,他伸手将它抹了去,仿佛它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