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错开他的视线,陆顷抬了她下巴与她直视。
“你可能不懂,但爷得对你讲清楚,他日主母入府,若是个心善的,通房丫鬟或留下或放走配人,这还是好的;若是遇到了心狠的,便是暗地里处死了也是使得的。”
顾珍直言道:“所以你会让别人打死我吗?”
陆顷一滞,“我说这些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大人想说什么。”
顾珍扶着他肩膀起来,坐回原处,“大人想让我伏低做小,低眉顺眼,随意被将来的主母指示来指挥去的。便是被磋磨了,想必大人心中也觉得是自然的。”
陆顷皱眉:“爷何曾说过此话,你莫要添油加醋,扭曲爷的意思。”
“说奴婢扭曲爷的意思,那爷又是什么意思?”
陆顷呼吸沉了沉,连大人奴婢的都叫上了,这是要和他撇清关系了。
想当初还想让她守守规矩,如今倒是守起来了,可他却通身不畅快!
他心里不舒服的同时也生出些怒火来,他陆顷是什么人?何曾被一个女人这般步步紧逼?声声质问?
这些日子他也看清了,这奴婢对荣华富贵的不怎么上心,并非淡泊名利,而是野心甚大,竟异想天开要他后院中只有她一人。
不过一奴婢,竟敢有那般野心,也是该叫她睁眼看看现实了。
“以你的脑子还是别说什么不明白的话,无非就是妄想要霸占爷,这根本就不可能,别说你一届婢子的身份,就是那娇宠高贵的皇家公主都不可能要自己的夫君只此一人!”
顾珍低着头不语。
陆顷见她这个失落的样子,到底不太忍心,还想再说些哄和她的话,马车外却传来洪符的声音。
“爷,到了。”
“你仔细想想,莫要一条筋地走到底,一味地和爷对着干,没甚好果子吃。你跟了爷,便是朝廷二品官员的妾室,就算是出去了,也是风光无限!”
陆顷临下车前撂下这句话。
洪符见率先出来的是他们大人,心中疑惑,而后又朝里张望了下。
“爷先进去,你在此间等着她。”
不待洪符开口应下,陆顷已经大步进了陆府。
洪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月清姑娘惹怒了爷?
可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们爷,爷也不会特意叫他留下陪月清姑娘。
或许是两人在车上做了什么私密之事?不,看他们爷严肃微冷的脸色怕不是他想的那样。
洪符挠挠头,明明两人上车前还好好的,不过是从知州府到陆府的小半个时辰,气氛怎变得如此奇怪?
“洪符管事。”
“哟,姑娘要下马车?仔细脚下。”洪符瞬间回神。
顾珍下来后,洪符笑着解释:“爷先进去了,令奴才留下给姑娘引路。”
“劳烦洪符管事了。”
洪符笑着道不麻烦,暗中打量她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一时间更是摸不透他们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府春雨厅。
陆老夫人笑得眯起了双眼,“就你贫嘴,多大的人了,还当着你二弟和清哥儿的面每个正经。”
陆靖打着哈哈,“有娘在,儿子再大也能撒泼撒娇。”
陆老夫人满脸笑意,只指着他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瞧了一旁沉默的陆顷,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转移话头。
“还是顷儿好,稳重庄严,莫学你大哥,整日里没个像样的。”
“大哥性子洒脱,不拘小格,自有他品性的益处。”
陆老夫人说着,视线就落在了陆顷后方低着头的婢女。
“这可是月清?”
陆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