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站在城门上,一直到两万大军走远了,再也看不到一个士兵的影子了,曹文娴才抽了抽鼻子,扑在李瑛怀里小声啜泣。
“呜呜呜——他们一定要平安啊。”
“会的,一定会的。”李瑛这话,既是安慰曹文娴,也是安慰自己。
回到长宁街的李府,尽管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李瑛却觉得哪哪都冷冷清清的。
赵敏益知道李瑛心里不好受,特意放下手中的活儿陪她说话。
“对了,你哪个不省心的弟弟,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昨日留下个字条就不见人影了。”
“什么字条?”李瑛蹙眉问道,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可不能再跟着裹乱了。
“我去拿来给你瞧瞧。”难得女儿提起了点精神,赵敏益巴不得她能多说几句话呢,看着女儿蔫蔫的模样,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赵敏益很快从李瑄房中拿来了那张字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我心情憋闷,去灵山道观小住几天,待心情好了就回来,不用找我。”
“切。”李瑛又好气又好笑:“小小年纪,花样还挺多。你们去找过了吗?”
“还没呢。”赵敏益说道:“昨夜戌时过了我才见着这纸条,本想连夜上山去将他抓回来,可你爹不让。”
“深更半夜的上山多不安全,阿弟他现在也算半个大人了,行事虽还有些荒唐,但不至于没谱,今日再去劝他回来也不迟。”
“你爹也这么说,不过今日是出征的日子,你爹也跟着忙前忙后,倒还没得空去找你阿弟。”
“那我去一趟吧,灵山道观,我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李瑛坐上马车,脑中不禁回忆起与萧濂在灵山道观偶遇的场景,那时她还偷摸着想要找大师改婚期,谁知最后却还是阴差阳错地嫁给了萧濂。
当回忆起自己随口说了句自己被他撞得头晕,他还傻乎乎地去太后那里讨来治头晕的药的时候,李瑛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夫人,你在笑什么呢?”新竹好奇地看着傻笑着的李瑛。
“没什么。”李瑛摆摆手,笑着笑着,她忽又觉得一股落寞袭来。
萧濂啊萧濂,怎么你才走了半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马车颠簸着到了半山腰的灵山道观,久未见面,那道观里头的小道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瑛。
“王妃?!”小道士一脸吃惊,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李瑛浅笑着:“灵山道观也算是我与王爷结缘之地,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不敢当,不敢当。”小道士忙推辞道。
“今日四方大师和一圆大师在吗?”那时被自己错认为是四方大师的一圆大师给李瑛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师父在观中,师叔他又去云游了,还未归来。”
“如此,那今日我便叨扰下四方大师,说起来,我与大师还素未谋面呢。”
“王妃客气了,请进。”
小道士引着李瑛,再次来到了曾今那间茶室,这次四方大师很快就出现了。
看到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李瑛一时错愕。
四方大师笑问:“王妃怎是如此表情。”
李瑛掩起惊讶,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大师与您的师兄竟如此大相径庭。”
四方大师哈哈大笑:“不止王妃一人这么说了,但凡我师兄在道观中,将师兄错认成贫道的,可不在少数。”
李瑛面上一臊:“不怕大师笑话,我上次来就认错了。”
“哈哈哈,王妃不必介怀,王爷第一眼见到贫道时,与您的反映可谓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