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童家门前。
宋凝看向沉默的人:“在想什么?别说什么都没想,我眼睛亮着呢!”
乔雅南靠到宋姨肩头:“童家对我家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想来想去,我家除了和童家除了那宗让我们家破人亡的生意,也实在没有别的纠葛,太莫名了,我有些忌惮。”
“忌惮童家是对的,同心府谁不忌惮,我之前还担心你心里和他们亲近,毕竟之前对你家确实是手下留情了,若按那单货物的价钱来赔,你们会要借不少外债。”
所以才奇怪啊!乔雅南叹了口气,明知有问题却找不出问题,这种感觉可太难受了,她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大哥的不知去向和这事有关。她都起疑的事,她那聪慧的娘不可能想不到。
宋凝撩起帘子吩咐:“去浅水巷。”
浅水巷?她家?乔雅南不解的看向宋姨。
“以为和你二叔全说的托词呢?”宋凝捏了捏她嫩乎乎的脸:“你爹娘不在了,对有些人来说情分确实是淡了,人走茶凉嘛,理解。可总有那么两个念旧情的。她们都记着了,你自然也得捡起一些,把这情分给保留住,不说将来从她们那里得到多少帮助,和重情的人往来总是要舒服一些。”
“是,听宋姨的。”
宋凝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起这两家:“她们你都见过,就是文姐姐过世时除我之外哭得最厉害的那俩。年长一些的名何月如,另一个名杜枝娘,你都叫声姨就是。”
“是。”
“平时常能见着,每每见着总要念叨你们姐弟,提起你娘的时候都哽咽,这是真惦记。”宋凝叹了口气:“她们都得过你娘的帮助,只是妇人多受婆家束缚,不像我一般能做主,心里惦记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塞你银子,你吧,指定又不会要。”
宋凝转头看着肩头的人笑:“连我的都不要,要强得很。”
“我要是做大买卖肯定就找宋姨借钱了,您别到时候一听那数目就吓着了不借我。”
“你倒是快点开口,现在就说,要多少,宋姨把压箱底的钱全给你。”
乔雅南挽着她手臂晃了晃:“还没算明白,等我算明白的。”
宋凝戳她额头一下,笑开了,从心底里的她喜欢这样的雅南,有条理,知进退,不急不躁,也不自卑,最重要的是她自强,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自己想办法去脱困,像极了文姐姐。
正如宋凝所说,何月如和杜枝娘确实念旧情。见着乔雅南就握着她的手不放,关心的问这问那,时不时擦擦眼角,见她们不留下用饭非要塞她荷包,乔雅南都推拒不了,还是宋凝帮忙才说服她们作罢,后来更是将人送上马车,还一连声的嘱咐来了府城一定要过来。两人就像一体两面,行事没差。
“她们是表姐妹。”宋凝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累吗?我瞧着做得很好。”
“累,但是感觉到她们待我的真心实意就不觉得累了。”乔雅南这话说得真心,她看得出来这两人没有宋姨掌家的手段,但是每每她们提及娘亲时的难过不是作假。也许她们的感情只是消散得比别人慢一些,但是能慢一些就已经很好了,毕竟子女也未必能一直记挂。
宋凝本身就是重情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一门心思的帮着照顾文茵的子女,这会听着雅南这话只觉得更加高兴:“回家吃饭?”
“先去药铺买些东西,我答应要给晨晨做吃的。”
“就你惯他。”虽然这么说,宋凝仍是高兴的吩咐车夫去最近的药铺。
下午宋凝要去验货,她便带上雅南一起前去,将里边的门道说得清清楚楚,半下午忙下来,乔雅南觉得自己已经能自己支一摊子组商队了。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什么买卖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