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克制的在马车里滚了一滚,要不是地方不对,她想滚来滚去再滚来滚去。
真是奇怪,人在身边时怎样诉说心意她也只想拒绝,那时候她想的都是要面对的种种问题,种种难处。可人离开了,这些问题她反倒不想了,借由这一封封的信让这感情发酵得更深厚,至于那些问题,爱咋咋,最差也就是如她曾经的打算那般养大两个弟弟而已。
她不亏。
看着库房里笑着的人,乔雅南也笑了,钥匙都交了,库房里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要是敢跑,打断腿锁起来!
“下雪了。”
乔雅南掀起帘子往外看去,大朵的雪花飘落:“这样的雪下一晚,明天怕是不好出门。”
何七甩个了空鞭:“桂花里冷得比北边迟,也不如北边冷,但是每年会下好几场雪,到二月一般就不会再下了。”
“我已经觉得挺冷了。”
“就你这样的,在京城出不了门。”
“那我就不去那地儿。”乔雅南把小褥子裹到身上,身体往旁边躲风,边和何叔说话:“京城有什么好,离天子那么近,天子要天天心情好还好,要哪天心情不好了,离得越近越倒霉。”
何七哼笑一声:“就你这张嘴也最好别去京城,招祸。”
“真要去了那里我就不会说了。”
何七拿着鞭子将斗笠往上顶了顶,屈起腿看着前方。京城啊,他在那里呆的时间本就不长,离开后不要说怀念,他连想起的时候都少,如今突然提起,他便也想到了那里的人。
总归,该活的活着,该死的也死了。
“天气好些了我要去趟双定镇。”
乔雅南探出头来,忍着被冷风吹的难受问:“去接回昌悯叔的遗骨?”
“嗯。”
“骑马去?”
“不用你的马。”何七回头看她一眼:“避里边去。”
见她听话的进去了,何七继续道:“我会等修成考了童试出结果后再走,到那时我叫的人也应该到了。”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乔雅南换了个坐姿,更方便和外边的人说话。
“从各地过来,时间上不一样。我那屋子到时候就给他们住,这个不用你操心,你想想安排他们做什么事就行。”
“上过战场的肯定都有一把子力气,又会赶车,有的是活儿给他们做。”
有了这样一批人手,很多事上她就不那么被动了,比如想去邻县开铺子的闻家公子,要是有人能送货,相比起给他们送配好的佐料,她更想给他送成品,这样作坊能挣得更多。到时豆腐坊要是建到桂花里来了,那里她还能分四成利,算来算去都是做好了再送更划算。
至于远地儿的就没办法了,只能送配好的佐料,反正方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给出去就遍地开发了,自己不能做,还不能给亲戚做了?
周嬷嬷在院门口等着,马车还未停就撑着伞迎上前搀着姑娘下马车。
“婆婆您不用这样,天太冷了,咱们家不讲究这些。”
周嬷嬷把伞完全偏到姑娘身上,摸着姑娘冰凉的手步子都快了些:“婆婆这身子骨怕是比姑娘要好一点。”
“……”乔雅南觉得这是实话,自己的手是铁,婆婆的手是热炉子。
进了屋,周嬷嬷先把准备好的汤婆子往姑娘身上一放,小褥子一盖,又赶紧去打了热水过来给她热了手脸。
乔雅南眼睛眨呀眨呀眨,被这么伺候着确实是有点爽,不怪大家都想做人上人。
看着念珠对周嬷嬷那都快要化为实质的崇拜,乔雅南旋转着手炉默默想,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做人上人,念珠怕是想拜婆婆为师。
周嬷嬷端着水盆出去了,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