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香,乔雅南在心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让他们知晓没白辛苦。
二婶娘打趣:“这香终于不用烧了。”
看着弟弟把香插进香炉,乔雅南笑了笑:“不急,再烧两天。”
周嬷嬷看向姑娘,眼里隐隐有笑意。
二婶娘却不解:“还烧?不是榜都出了?”
那不是还有个没出榜的吗?乔雅南合什拜了拜,爹娘再辛苦两天,让那个也拿个好名次。
回头看向门外探头探脑的修善等人,乔雅南让修成带些吃的去和兄弟们好好放松放松。
待到进了书房,乔雅南才编理由回二婶娘:“完事就不供香火了,那是不是太现实了。”
这倒是,二婶娘立刻接受了这个理由,让随口一说的乔雅南毫无成就感。
“操办席面这事婶娘你和二叔帮我操持起来。”
“没说的,作坊这边有念珠,我脱得开身。”二婶娘把绑好的衣袖解开来:“我先问问清楚,这流水席是只对我们村,还是谁来都可以上桌?”
“谁来都可以上桌吃。这不是一村之事,县案首,面向的是一县。”时间有些仓促,但集一村之力问题也不大:“多买几头猪,再去请个屠夫来杀,能省不少事,猪血存下来还能多个菜。”
那么多猪下水,能多的何止一个菜,乔雅南在心里暗暗可惜,但眼下活得下去,她也不打算改变这个时代的观念。
把自己对席面的要求说了,乔雅南就放手让他们两口子去做。这方面她很有自知之明,两口子比自己不知道能干多少倍。
念珠上前禀报:“报子前来报喜,我问过嬷嬷后,给两人各封了五百文的喜钱。”
“应该的,这事上不用太小气。”乔雅南揉了揉额头,昨晚没睡好,今天又一脑门子事,这会头扯着疼。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来,她自觉往后靠好,等着享受婆婆的按摩。
“姑娘不必过于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乔雅南轻笑,会说这话的多半是还没有被逼到绝路上,真在绝路上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态。她现在自然也没到那份上,所以也开得出玩笑:“车要是还没到山前就翻下悬崖了呢?那不是提前上了绝路吗?哪里还有路?”
周嬷嬷低头看着姑娘的头顶:“姑娘的车才上路,离山还远着,说不定等姑娘到山前的时候那路已经挖出来了。”
好有道理,乔雅南笑出声来:“那我就等着走前人走过的路了。”
周嬷嬷也笑:“将来定也有许多人会走在姑娘走过的路上。”
乔雅南睁开眼睛,将来真是一个包含无数希望的词,让人心生期待。
***
二十九,正是杏榜放榜日。
天还未亮,京城的气氛就紧绷着,暗暗也兴奋着,多数举子一夜未眠,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漏壶,既想快些到出榜之时,又想慢一些,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抓着,透不过气来。
火光照耀下,礼部贡院的外墙上此时还干净着,墙下已经围满了早早就来等待的人,虽然人数众多,却少有人交谈,个个看向门口眼含期待。
终于,寅时到。
门从里打开,差役提着一桶浆糊率先走出来,拿着把大刷子把那面墙的尾端刷了一层,正正好是贴一张纸的大小。
紧接着,有两人抬着一张黄榜出来往墙上一贴,众人一哄而上。
有人看到自己的名字,狂喜着仰天大笑;有人看到好友的名字,忙高声道喜;有人一遍找不到又找一遍,紧张之心更甚,既怕未中,又盼着是在还未出的名单中。还有找自家主子的,有单纯来看榜的,挤得水泄不通。
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