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乔记’,甚至对整个桂花里来说,乔雅南就是那定海神针。
她在的时候没觉得,可在她离开的这大半个月里,他们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在与不在的区别。
她在的时候,他们只管奔着钱去干活,什么都不用想。她不在,忐忑和不安始终盘桓在心头,三五个人坐在一起就要感慨一句:小里长怎么还不回来!
所以当黄昏时有人看到马车缓缓进村,都没确定马车里是不是小里长就是一声响亮的:“小里长回来啦!”
亮堂的嗓子远远传出去,听见的人齐齐扔下手里的活跑出屋,就连村学的程先生都笑了,放下书卷挥挥手放人,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去。
让怀信在车内等着,乔雅南先行出去,站在车辕上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我回来了,大家最近都好吗?”
“好是好,就是你不在,总觉得不得劲。”
“事情都办妥了吧?还要去府城吗?”
“你那状元公呢?没和你一道回来?”
“……”
任由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乔雅南稍等了等,很快大伯爷,几位族老,梅序等等村里有点声望的人都到了,陆续还有人在往这里跑,她朝跑到身边的念珠笑笑,想起来春夫役已经结束,大家都回来了。
抬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安静下来。
乔雅南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姐弟当时突然回来是因为父母过世,我未说的是,父亲是被人蓄意杀害,这次去府城
便是为了给父亲伸冤报仇。”
这事除了乔老族长基本没其他人知晓,此时得知顿时哗然。
老族长立刻追问:“报仇了?”
“是,报仇了,只等秋后问斩。”乔雅南往后退了点紧挨着门,好让自己不那么高高在上,今的事很重要,她要把架子端起来。
梅序想得远了点:“那你以后是回府城还是?”
“我大哥会留在府城,至于我……”乔雅南笑了笑:“桂花里的里长也不能跑了啊!”
对!他们怎么忘了!这可是他们里长!至少三年内小里长是跑不了的!
众人心安了,笑容又扬了起来,就算三年后她走了,也够他们攒下些余钱,以后的日子总是有盼头的。
于是有人开起了玩笑:“这次怎么没和状元公一道回来?以后我们是不是得改口叫你状元娘子了?”
“从大丫头到小乔,再到小里长,短短时间已经换了三个称呼,再换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叫我了。”
全场轰然大笑,纷纷说着多叫几遍就记得了。
乔雅南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抛出后面的话:“状元郎当然是和我一起回来了。”
拍了拍车厢顶,乔雅南让到一边,并且非常有仪式感的给里边的人打起了帘子。
沈怀信出来的那一刹,轻松的氛围陷入死寂。
老族长反应最快,立刻跪伏于地,朗声道:“草民拜见大人。”
如同打开了某个开关,所有人瞬间矮了一截,口呼‘拜见大人
’。
乔雅南没有制止,想了一路,她都觉得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不管和自己的三观有多相悖,但它在这片土壤上已经成形无数年,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接受那样的观念,若强行改变,她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若好好的生活因她带来动荡,那罪过就大了。
维稳都维到异世界来了,乔雅南在心里自嘲,但她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改不了了。
看着怀信免大家的礼,乔雅南垂下视线,桂花里有她这一层关系就够了,对怀信这个父母官的畏惧心还是得有,关系太亲近,那个个都要自认是关系户了,后果她不敢想。
一人得道鸡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