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要的机密大事,岂能当街商议?元卫周身负重要使命,岂能光天化日之下,携带重礼入丞相府?元卫周劝说一个立场不明的高官,岂能如此轻易说出底牌?叶天一再强调会维护真腊正统,岂能让滨田文做真腊国君?真腊是大周吞到肚子里的肥肉,岂能吐出来送给滨田文?
这么多漏洞,坐在马车里听到了一切的崧横绫却一个都没发现,此时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称帝这个关键词。
叶天竟然真的要被真腊送给滨田文,川北步立下和滨田文一样大的功劳也能称帝?那滨田文到底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东山沙率军入真腊,肯定是帮滨田文掌控局面,为他日后称帝做准备,之前白石河之战的大溃败,很可能就是滨田文造成的!
对了,还有之前周军对边境和海岸的骚扰,肯定是滨田文提供了情报,不然怎么每次周军都能得手?
至于之前滨田文立主要和大周开战,假象,一切都是为了欺骗朕的假象,那些军队进入真腊后,绝不会与大周交战,而是会拥戴滨田文在真腊称帝!
等川北步回到马车的时候,崧横绫已经脑补好了一切,把之前战争中所有的失利都归咎在滨田文的头上,杀气腾腾的说道:“传旨,将元卫周抓起来,严加审问!”
“陛下,万万不可呀!”
“有何不可?”
“元卫周是大周使臣,抓了他,我安宋与大周,不打也要打了。”
“那便打!你以为朕惧怕大周不成?”
“陛下英明无比,我安宋兵强马壮,自然不怕大周,可微臣听闻西大陆有一句俗语‘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如今我安宋,能信任的人,可是不多了。”
皱了皱眉,崧横绫阴沉着脸说道:“继续说下去。”
“陛下,假若……微臣说假若,丞相真的和大周有什么勾结,丞相数十载,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是丞相反对,那咱们安宋朝堂,到底有多少人还听陛下的,可就难说了。
而且军中很多将领也是丞相的旧部,高山南之前就因为丞相的命令敢率军进入真腊,陛下若与大周交战,这军中必有变故呀!”
川北步看似在劝说崧横绫不要冲动,可句句都像刀子一般捅在滨田文身上,看着崧横绫充满杀气的双眼,川北步知道,自己那位老对手,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朕应当如何?”
“陛下应当立刻与大周议和,当然,这议和是真是假还要视情况而定,为今之计,首先要稳住大周,莫要给滨田文和大周里应外合的机会,其次立刻将滨田文拿下,他的党徒也不可放过,陛下,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内部不稳,无论是与古月开战还是与大周交手,一切都是枉谈。”
听着川北步的话,崧横绫不断点头,滨田文呀滨田文,朕把你当成授业恩师,礼遇有加,朕把你当安宋贤臣,授以国政大事,朕把你当一代忠良,多次冒犯天威朕都不和你计较,如此厚待,你就这么回报朕么!
“爱卿说得有理,立刻回宫,调集宫卫军,擒拿滨田文!”
此时崧横绫已经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国都之内,只信任朝夕保护着他的宫卫军,而宫卫军,就掌控在川北步的手里。
听到这里,川北步立刻下跪领命,这次好了,有了这尚方宝剑,不仅能彻底肃清滨田文一党,这国都之内,昔日反对自己的人,还不是任由自己炮制?
元卫周之前看似离去,却一转身就躲进了一家茶楼等待着消息,很快,一名暗探就来汇报,川北步的马车已经离去,而且是左转离去。
这是元卫周与川北步之前约定好的暗号,若是离去的时候右转弯,便是未尽全功,若是离去的时候左转弯,便是大功告成。
听到这个消息,元卫周才算是彻底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