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中军帐内聚满了都督千总们,帅案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需要处置的各种军务文书,几个文吏正在将文书分门别类。
将军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石头扒拉着老谢的脑袋在比划哪儿适合下刀,柳溥与刘鉴正在说着昨日的战报, 孙勇站在文书旁边看他们归整军务册子。
范广拉了把椅子,堵在中军帐门口晒太阳,间或与旁边的杨二说上一句。
正热闹的当儿,披着貂裘的苏城走进了中军帐。
任遥声音浑厚:
“侯爷到。”
一众散漫的都督千总们立即站了起来,范广更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拖着椅子就进了中军帐。
苏城在帅案后坐下, 问着旁边垂手站着的胡同:
“战报可写好了?”
胡同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份战报, 走到帅案前, 递给了苏城:
“这是我跟范总兵一起写的战报,有几个地方不太敢写,还要侯爷过目。”
苏城接过,扫了一眼战报,摇了摇头:
“太简略了,要把我军鏖战两天两夜的过程写出来,石头飞马踏营,范广从城墙上纵身一跃杀入敌阵血染战袍,老谢翻山越岭险死还生,这些都要写出来。”
苏城把战报册子丢给胡同,看向前面站着的一众都督指挥使们。
“居庸关一战结束,我军接下来进军的方向将会分开,一路西上宣府,与杨信将军配合,抵挡被杨洪拖在宣府的叛军。”
“一路随我北上,直入草原,追杀瓦剌太师也先, 救回被劫掠的大明子民。”
苏城说完, 看着众将, 等待他们的反应。
石头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跟侯爷北上草原,老子倒要看看,被打到家门口了,瓦剌人会不会跟某些人一样缩卵子。”
旁边的老谢一脸兴奋:
“当年在水口关的时候,老子是终日里被瓦剌哨探追着砍,自从跟了侯爷,在咱们大明的地盘上,老子是终日里追着瓦剌人的哨探砍,我跟侯爷去草原看看,能不能在他们的地盘上,继续追着瓦剌人的哨探砍。”
张义老神在在的说着:
“我肯定是跟着我家总兵走,总兵去哪,我就去那。”
张福闻言笑了,脸上满是平和笑容:
“我听侯爷吩咐,侯爷让我往北,我就跟着侯爷,杀奔瓦剌人的老家去,给死难的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
苏城制止了还想要继续说话的诸位将军,直接下令说着:
“石头, 你与孙勇领一骑兵, 与我北上草原。”
“张义,你领一万步军北上,多携带大车骡马,接应自北地赶来的百姓。”
“张福,你领兵两万,镇守居庸关,随时准备接应张义的步军。”
“范广,你领兵两万,与杨信将军西上宣府,配合杨洪总兵,招降卫颖统带的叛军,要多散流言,降者免罪,死硬到底者,诛灭九族。”
“柳溥,你领兵两万,穿越内三关,北上大同阳和一线,准备堵截叛军,决不能让逃散的叛军祸害百姓。”
“整军,备粮草辎重,明日开拔。”
众将轰然领命,出营准备去了。
营帐内,只剩下几个亲卫,归整军务册子的文吏。
夏太医在旁边捻着胡须,有些犹豫。
苏城在椅子上躺下,老神在在的说着:
“这次北上,就不能带太医你了。”
夏太医闻言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担忧的问了:
“侯爷,北地天寒,你身子骨不好,若是真遇上硬仗狠仗,要退避啊,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