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山鼻孔里哼了一声。
于谦摆了摆手,制止了两人:
“积之兄稍安勿躁,既然李侯是陛下所托而来,那就任由李侯随意即刻,我等部务繁忙,就不陪李侯了。”
说着,于谦起身,趾高气昂的出了司务厅。
俞山看着对面的李贤,叹了口气:
“下官明白陛下所想,然此等旋涡,李侯愿为前驱,可知这前驱的代价。”
李贤眯起了双眼,身体微微向后,靠上了椅背,声音变的压抑:
“俞侍郎言重了,为王前驱,是臣子的本分,我李贤虽然有明哲保身之念,但如此造福子孙后代,利国利民之大事,还是愿意博上一波的。”
说着,李贤看向将要走出司务厅的于谦背影:
“众臣皆言于廷益是国之干臣,如此利国利民之事,不知他于廷益是横加阻拦呢,还是为王前驱呢?”
走到司务厅门口的于谦顿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走了。
俞山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无奈:
“陛下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贤得意的笑了笑:
“陛下当然变了,变的好啊。”
都察院内,院务会议刚完,掌道御史们都散了,只留下几位都御史在座。
左都御史王文沉声说着:
“去岁都察院出了罗通此等逆贼,诸位要引以为戒,处置好各处,不要再出现此等让都察院蒙羞的逆臣。”
右都御史杨善突然插言说了一句:
“总宪以为今天陛下在朝会上所言,对我都察院会有影响?”
王文冷哼一声:
“当然,罗通这王八蛋被太上皇蛊惑,坏了我都察院名声,陛下心中自然有气。”
即将外调出镇陕西的右都御史陈镒却是摇了摇头:
“总宪严重了,我以为此事并没有在陛下那儿形成心结,以我观之,经此年节,陛下似乎是变了。”
老王文冷哼一声,想到了自家老仆说的,陛下星夜赶到宣府,与忠国公在城头谈了一夜的事儿。
难道说两人在宣府达成了什么密议。
这事儿实在是让人抓耳挠心啊。
恩,陛下似乎是变了,对自己的倚重明显加重了,不似以前,只信重于谦,连王直那样的老臣都不大信重。
陛下变了,但这是向好处变了啊。
同样的情形,在各处部院衙门轮番上演,各处堂官、佐贰官们,都在谈论着朝会上的见闻,说着陛下的变动。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卢忠看了一眼才被提拔为千户的朱骥,脸色有些难看。年节前陛下才交代了,朱骥是于谦的女婿,是可以大用的干才。
现在好了,又变成朱骥无谋,不是可堪一用之才,用之前要慎重。
尼玛,这刚提拔完,总不能就把人给撸回去吧。
于尚书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哎,陛下变了啊,变的让人没法琢磨心思了。
恩,好像更信重自己了。
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