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武今天心情很不好。
白日监斩,宣读判词的时候,让他想到了上个月那场军棍。
左屯卫小旗官杨城不满自己的判罚,当众顶撞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被自己打了一顿杀威棒,被自己亲手打死了。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暗里,何武开在东门内的铺子以一百两卖出了一尊青花瓷瓶。
前年的中屯卫两个兵勇,大前年前屯卫一个兵勇。
何武有些记不清楚死在自己手上的兵勇,究竟有多少个了。
不过,有钱就行了。
到了自家门口,何武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了老仆:
“今儿家里没来人吧?”
老仆含糊的应了一声,就牵着马儿走了。
何武心中有事,倒没注意到老仆的异样,自顾自的进了院子,骂了慌里慌张的婆娘几句,就在饭桌上坐了下来。
喝了几杯之后,何武心中的烦闷就缓解了不少,喝令自家婆娘弄盘猪头肉过来。
婆娘有些为难,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猪头肉可不好找啊。
何武原本的烦闷顿时又起了,恼火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找不到,他娘的,老子养你个废物有什么用。”
“吨吨吨”
何武又喝了几杯,酒精上头,何武的脾气上来,开始打老婆。
“老子杀了袍泽赚的钱,你他娘给老子用哪去了。”
“这钱老子赚的容易吗,杀了一个袍泽又一个袍泽,好不容易赚点钱,你就这样给老子糟蹋了。“
在何武的喝骂声里,何武老婆抱头求饶,声音凄惨。
“你这样打老婆,可不像个男人啊。”
嘲讽声音在身后响起。
何武猛然转身,就看到了粗布短打的老仆,正讥讽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
何武手按刀柄,神色紧张。
假扮老仆的黑娃朝着后面喊了一句:
“出来吧,你们这最出色的总旗官也不过如此,不等我开口,就自己招了。”
韩青当先,黑着脸出来,后面是石头跟几个永宁卫的将官,除了石头,都是脸黑的跟炭块一般。
何武一下就懵了,想到刚才自己骂出的话,何武腿一软,委顿在地上了。
韩青看着软成烂泥的何武,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
石头笑嘻嘻的说着:
“老韩啊老韩,这事儿还真让公爷说准了吧,你这事弄的,我还跟你一块在公爷面前作保,没想到啊,这孙子做事这么没谱,自己的袍泽都杀。”
“就为了几个糟烂的破钱。”
何武懵逼的看着说话的石头,脸黑的指挥使、指挥同知、千户,不明白公爷怎么了,自己不过是跟公爷说了几句话,怎么就让公爷说准了。
难道公爷只是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就能知道自己阴杀袍泽,害了几个兄弟的事儿?
韩青黑着脸,点了点头:
“公爷识人之明,让人佩服。”
“把人给我拖下去,送交有司治罪。”
韩青铁青着脸,难看的厉害。
“不要啊,韩大人,求你饶了他吧,他不是故意要打我的。”
何武老婆给韩青磕头。
石头看了一眼求饶的女子,女子头上还有血,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被打成这样,竟然还为他求饶。
韩青避开了女子,声音低沉:
“弟妹你不用求了,若是你们夫妻打架,这事儿我不会管,但是他阴杀袍泽,这事儿谁也保不了他。”
……
石头因为心中烦躁,连夜赶回了宣府。
到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