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有些不解:
“工部并未提出沙湾隐患,陈德遵究竟想要干什么?
如此大事不下廷议,他陈德遵能负的起如此大的责任吗!两岸数十万百姓,若是因他陈德遵一念之差毁于万一……”
于谦站住了,脸上神情几转,转身就向宫里走。
“我去见陛下,将此事……”
苏城拉住了于谦:
“我的尚书于大人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陈循虽然没有今日上廷议,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你看,那边他已经跟徐有贞在商谈此事了。”
前面不远处,陈循正拉着徐有贞,说着什么,不过徐有贞明显不大愿意,连连摇头,对于陈循的提议,也是几次摇头。
于谦见此才消了气,对苏城说着:
“我观徐有贞此人,名利之心过重,若是他以为治理沙湾不能给他带来仕途助益,他怕是不会同意辅助陈循去治河,我观陈德遵此次,难了。”
那边,陈循果然没有说服徐有贞,徐有贞向陈循行了一礼,就道别了。
陈循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转身上马车的时候,转头间,看到了看戏的苏城跟于谦,他苦笑一声,向两人摊了摊手:
“我这些弟子之中,清谈词客有不少,长于政务的也有些个,但是精擅水利的,惟有这位了,可惜这孩子名利心太重,不愿意随我去治河。”
于谦当即开口:
“如此简单,待于某上书陛下,请陛下亲发圣旨,命徐有贞辅助德遵兄去治河,德遵兄以为如何?”
陈循连连摇头:
“此事强求不得,他是我的学生,用他只求一个顺手,但若是因此而耽搁了他的仕途,我心也难安。
我工部也有精于水利的官员,回去遴选些,自然能找到几个可以治河的。”
苏城提醒了陈循:
“沙湾决口,皆因丰水期水患所致,若单单只是解决水患,筑堤立坝自然可以解决此事,然而南北漕运又要借助黄河之水,难点就在于此。”
陈循惊讶的看了看苏城:
“王爷对此也有研究?”
苏城笑了:
“老家就在开州之地,距离黄河不过数十里距离,还记得幼年时黄河发大水,屡屡淹没家门口的道路,对此泥沙千里的境地,至今记忆犹新。”
陈循闻言有些了然:
“沙湾就在开州左近,虽然是山东地界,但确实毗邻直隶,黄河决堤之后,淹到王爷家门口的时候,确实也只够淹没道路了。”
苏城点了点头,提醒着陈循:
“若想彻底治理,最好是开凿新河,连接黄河与运河下段,或者于南段开凿新渠,以大河分水患,现今诸人之中,若论水利,徐有贞应该是最合适辅助陈尚书之人啊。”
陈循摆了摆手:
“王爷谬赞于他了,虽然于水利有些知识储备,但我工部也是不缺此等人才的。”
苏城打断了陈循:
“若是你不要徐有贞,今年治了沙湾,明年还会决口,陈尚书,等到黄河水淹没两岸,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