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叹了口气,道:“罢了,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五丫头,既然楚老夫人这般诚意,不看僧面看佛面。”
顾拂云就等这话,于是轻声道:“我听祖母的。”
楚老夫人松了口气,又拍了顾拂云的手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这么个花朵骨般的姑娘,真是便宜了这孽障。不过死罪能饶,活罪难逃。就让这孽障继续跪着,让他长长记性。”
周氏赶紧道:“这哪成呢?我看楚世子已经知错了,又还当着差呢,爷们脸面是何等的要紧?我看还是赶紧把世子爷叫进来吧。”
顾老夫人道:“老大媳妇说得有道理,爷们脸面是何等的要紧,要惩要打,关着门自己收拾。还是把人叫进来吧。”
反正楚锐在大门口这么一跪,五丫头的面子里子都有了,之前丢掉的名声,也重新回来了。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孙女今后嫁入楚家,绝对是挺直了腰杆的。楚家也绝对摆不出“施恩”和“救赎”的嘴脸,反而还得感激顾家大度,不计前嫌。
楚老夫人这才勉为其难地道:“老姐姐就是心软,唉,也亏得遇上顾家这样厚道的人家。这孽障虽然本事不乍样,但这挑媳妇的眼光,着实不错的。”
不着痕迹地拍了一通顾家的马屁,这才对吕嬷嬷道,“把那孽障叫进来吧。”
楚锐从小到大,几时在人前这样跪过啊,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他恨不得钻地缝。不过,要是这么一跪,能给顾五正名,让顾五原谅他,也还是值得的。
就是有些丢大脸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捡回来。
在周青的搀扶下,楚锐一拐一瘸进入息宴厅,又艰难地跪了下来,满是血印的脸上呈痛苦之色。
顾老夫人心疼地道:“罢了罢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算是知错了,赶紧起来吧。”
楚锐偷瞄顾拂云,见她不吭声,又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板着脸道:“好生跪着。”转向顾拂云时,又是一副慈爱到要滴水的嘴脸,“好孩子,消气没?倘若还没消气,就让他继续跪着。”
顾拂云低下头来,一副害羞的模样。
心下琢磨着,这男人为何非要吃她这棵回头草?甚至乖乖挨打,又跪又求的,大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难不成这家伙的尿结石又犯了?
还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前者还好,要是后者的话,可就危险了。
抬头看着一脸慈爱的楚老夫人,以及喜笑于形的顾家人,包括自己的祖母,全都是笑从心底起,心知她要是再梗着脖子说不嫁,估计就是不识好歹的体现了。
顾老夫人道:“五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让楚世子起来吧。堂堂一个爷们,就这么跪着,也不知道心疼。”
顾拂云这才从善如流地道:“又不是我让他跪的。”
声音带着三分任性,七分嗔怪。
楚锐只觉顾五刚才那贪怨带嗔的一瞥,如同利箭,直射心窝,射得他半边身子都酥了。
气氛骤然就活洛了起来,楚锐艰难地起身,这才在顾远山下首得了个位置坐着,但也只能屁股微挨在椅子上,不敢全部坐上去,一副待罪之身的恭谨样。
顾老夫人暗自点头,虽然这人干了混账事,但认错态度良好,楚老夫人又是个明事理的,五丫头嫁过去应该不会吃亏了。
再则,经过这么一闹,楚家只能把五丫头供着,而不是带着施恩的嘴脸对待五丫头。
于是对楚老夫人道:“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五丫头虽受尽了委屈,好在兜兜转转,总算苦尽甘来,这小两口啊,也算是姻缘天注定了。”
楚老夫人笑道:“可不是,只是小姑娘受了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