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国公府里对孟庆平还有一丝印象的,就是原孟国公夫人李氏,因为她嫁进门时,孟庆平已经十五岁了,仅比她的夫君小两岁。
当时,对于这位国公府里的二公子,她的婆婆和夫君,可谓恨之入骨。
事情无外乎,这位二公子的姨娘是老国公爷自小认识的青梅,老国公夫人的位子本来也是这位青梅的。
至于怎么到了她婆婆身上,她作为儿媳妇虽然很好奇,却不敢深想。
也是那位青梅红颜薄命,生下二公子之后就一直缠绵于病榻,几年之后就抱憾离世了。
世家大族的后院,谁家没有点不能外传的秘辛,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只是不管婆婆和夫君如何薄待这位二公子,李氏这个刚进门的新媳妇都不会多管闲事。
明哲保身,是每一味世家贵女在大宅院里生存的最基本常识。
所以,时隔多年,李氏只记得一件事,当年孟二公子离开国公府时的情景。没有一丝留恋,头也不回就那么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从此没在踏进孟国公府半步,以至于她这位孟国公府的女主人,都快忘了世上还有他这号人。
……
孟庆平却根本不理会孟氏族人,一个眼神都没有浪费给他们,一心只想带好自己的孙子孙女儿。
就这样走了两天,因为国公府那些身娇肉贵的耽误行程,又被官差一人甩了几鞭子,这些人才算真正的认清楚了自己被流放的处境。
离京城很近的一座小镇外,一行人唉声叹气的席地而坐,押解的官差们万分嫌弃的看着他们。
“就这样乌龟爬的速度,咱们啥时候才能到辽东?”年纪最小的官差忍不住开口吐槽。
“碾子,不用着急,拖拉的久了,到辽东遭罪的是他们自己,冻死他们还省事儿了。可惜的是前面那祖孙三个,要受这些畜牲的连累。”一位很了解辽东恶劣气候的中年官差,瞅了一眼单独坐在前面道边上的祖孙三人说道。
“唉,可不是么。”官差里年纪最大的老江头儿,也是这些官差里最大的官儿,压低了声音说道:“押送那祖孙三个进京的衙役,托人找上我了,几个人连路费都没留,将将巴巴的凑了五两银子塞到我手里,是一个劲儿的和我说好话,说他们大人是好人,求我在路上护着他们点儿,能让他们大人祖孙三个全须全尾的到达辽东。”
“江头儿,你收银子了?”旁边的黑脸大汉瓮声瓮气的问道。
“我老江头儿,这辈子也算做了一回好人,那么一大捧碎银子和大钱,老子愣是忍住了没要。五两银子呢,够老子背着人偷摸喝几个月的。”
“哈哈,江头儿,今晚上我给你打酒。”
“江头儿,你真是好样的。”
“哈哈,还别说,当好人的感觉还不错。”
“哈哈。”
官差们正说的高兴,唾沫横飞,就见一匹军马一路烟尘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
军马跑到他们旁边,“吁”骑马的汉子勒住了缰绳。
穿着一身低品级的军官服的汉子,利落的跳下军马之后,大家才看见他的身后,还坐着一个背着包袱的小少年。
“小子,下来。”
“诶。”
等少年在他旁边站稳了,骑马的汉子才在官差里寻摸,等他的目光落在了江头儿身上。立马就凑上前问道:“您是江头儿吧。”
“我是。您是哪位?”
“您是江头儿就好办了。”见自己找对了人,汉子把身旁的少年拉到身前说道:“江头儿,兄弟我叫张大虎,是京城北门守城门的。”
“您找我啥事儿?请说。”对于他们这些官差来说,是绝对不愿意得罪守城门的军爷。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