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懵了一瞬间,不太明白为啥自己干这个不太合适。
徐氏似乎也有点难以启齿,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反正就是不太合适。咱们家现在也没那么缺钱,你还是别去了。自家的猪就算了,那别人家的,这个钱咱们不挣。”
张司九更糊涂了:这还是二婶
“可是,这个事儿不是我不接就不干了的。”张司九咳嗽一声:“我已经答应杨县令,过几天他带人过来学习骟猪技术了。而且,这个技术估计很快也会传开,也就是今年能挣点钱,为啥不做呢?二婶,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年纪小是不假, 可我技术还是不错的。”
“不行,太血腥了。”徐氏一口回绝,而且振振有词:“答应杨县令的事情就不说了,既然教会了别人,那你也更不用去干这个了。九娘,这事儿你听话,乖啊。”
张司九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
这半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是得到了完全的自主权,可现在徐氏这么一句话,让她意识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徐氏在其他事情上的确是支持自己的,可是徐氏也会因为年纪小, 把自己当小孩子。
这样张司九有点无奈, 她沉默下来, 不知该怎么说服徐氏。
当然, 徐氏肯定是处于好心和善意,她也从来不是个武断的大家长做派。
可正因为如此, 张司九就更不明白为什么了。
徐氏看着张司九那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 心里有点不落忍, 但她仍旧是轻声细语劝导:“九娘, 这事儿不适合你干,咱们干点别的。”
张司九幽怨的抬起头来,看着徐氏:“二婶,我不太懂。为什么有钱不能赚?”
徐氏被那目光看得内心一阵愧疚,忍不住语气更柔和了三分:“九娘,你毕竟是女娃儿,又还小,骟猪吧……我想来想去,有点伤阴德啊。这传出去,名声就真不好了。这和接生不一样——”
接生是积德,是好事,可是杀猪也好,骟猪也好,都是血腥的事情。尤其是骟猪的……
徐氏一想将来张司九说亲时候,人家男方一听张司九会骟猪时候的样子,就忍不住有点儿呼吸一窒,喘不过气来。
张司九顺着徐氏的话往下一想,顿时也沉默了:……
她莫名想起了杨元鼎听说做个小手术时候的后退一步的样子。
这种压力,大概就是害怕将来她相亲,对方有一种去看泌尿科遇到了女大夫的尴尬吧?
张医生觉得, 其实也无所谓。毕竟骟猪而已,又不是对人。
但看一眼徐氏那表情,她就懂了:人,总是喜欢代入的。
沉默片刻之后,张司九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二婶,你忘了,我将来是要招女婿的。怕什么呢?”
徐氏一愣,动摇了一瞬间,但很快坚定住了:“那也不行。传出去,人家该怎么说你?”
“说就说呗。”张司九笑眯眯的蹭到了徐氏身边,摇晃她的胳膊:“这不是还有二婶你吗?再说了,她们又不养我,也不给我钱,管她们说什么呢?反正咱们挣到了钱,以后还未必会住在这边呢。”
徐氏被这话给带偏了,瞬间惊住:“不住这里住哪里?”
“要是我的话,我就去县城里买房子。”张司九笑眯眯的给徐氏画未来:“住在城里,开个医馆,也不用种地,不用风吹日晒的,多好啊。二婶,小松读了书,将来要进县学,府学,那也是不会一辈子呆在这里的。如果将来做了官——那更是要跟杨县令一样,带着家眷去任上的。”
这些都是徐氏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可虽然没想过,但并不妨碍她顺着张司九的话,现场想象了一下那画面。
一时间,徐氏的心都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