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酥表妹凌夜熙哭出声来:“你混蛋!明明我娘和外祖母她们都说——”
杨元鼎摆摆手:“她们说你就去找她们去。我反正不管。”
凌夜熙气得脚下的石砖都要跺碎了:“凭什么?你凭什么?她又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乡巴佬——”
杨元鼎沉了脸,抿着嘴唇盯住了凌夜熙,硬生生的把她后面的话给逼着咽了回去,没敢说出口。
可凌夜熙还是不服气的。
杨元鼎难得郑重起来,他就这么严肃的看着凌夜熙,对她道:“你命好,生在了这样的人家。你有傲人的资格。但我命更好,你说,我凭什么?至于她——别说你,就是我,也比不上她。以后这样的话,再让我听见,小心我一点情面不留。”
要知道,杨元鼎一向都是脾气好的样子,什么事情都了乐呵呵的,从来没有跟谁冷过脸。
至少,凌夜熙没有看见杨元鼎冷过脸。
这会儿,看见杨元鼎这样因为别的女人变成这样,对自己这样凶,凌夜熙感觉心里头刀切似的疼。
她眼泪汪汪的瞪着杨元鼎:“她们不会让你娶她的!她有什么好?长得也不好看——”
杨元鼎的表情依旧严肃,他看天,抄袭了著名台词:“皮肉不过红粉骷髅,只有灵魂才会永远闪闪发光。我觉得她就是世上最美的人。谁也比不过。”
凌夜熙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但是她那样子,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你是不是眼睛瞎了?那叫好看?
杨元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夏虫不可语冰也。乖,答应我,以后绕着点她走。不然得罪了她——”
我可不会替你挡刀子。
杨元鼎走了。
凌夜熙哭得更厉害了。
少女的心思,就像是那池塘里惨遭霜打的残荷,只剩下了一片的枯枝败叶。
最后,凌夜熙想了想,跺了跺脚:“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护着她!我就不信,她敢跟我抢!”
于是,
凌夜熙是盛装打扮来的。
为了打扮,她天不见亮就起来了。沐浴焚香,更衣梳头,挑选首饰……总之就是好一顿忙活。
当然,美还是很美的。
时下流行百迭裙,裙摆上绣着百样蝴蝶,裙摆底下一圈枝,配色也是清新素雅的颜色。
然后配一件鲜艳些的上衣,既有娇俏,又不失雅致,更有几分灵动。
张司九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羡慕极了:这皮肤,可真白啊。这头发,可真黑啊。女娲可真偏心啊——
凌夜熙往桌子前一坐,一股淡淡的香味就悄然散发开来。
张司九闻了闻,发现是名贵的香料做成的——名是其次,主要是贵。
再看看对方的表情,她也明白了:这不是来看病的,这是来示威的。
凌夜熙也在打量张司九。
张司九出诊一向穿得简单,只求一个干净舒适加保暖。就连头发,也是结结实实的用帕子包起来,免得掉头发。头上的银簪子,只镶了一颗玛瑙石。
也就只有那一颗玛瑙石还算贵重。
其他的,那就真的是身无长物,普通得不算再普通。
两人对比在一起,那真的是差别挺大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张司九那双眼睛,凌夜熙的气势就泄了一半,嘴里那些早就想过无数次的话,就这么有点说不出口了。
她不开口,张司九就先开口了:“为了元鼎来的?”
凌夜熙点点头,想到昨天杨元鼎的态度,气势又回来点。
她矜贵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后,便道:“你不适合他,我奉劝你还是识趣些,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