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忙活完其他人,顺带去看看红珠的情况。
红珠现在肚子又大了一点。
脸上的斑依旧老样子。
红珠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没精神,病恹恹的。
她侧躺在贵妃榻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肚皮上,就连张司九来了,她也只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兴致缺缺的恢复原状。
张司九今天见的病人太多,虽然已经换过外衣,也洗过手,但她仍旧没有靠太近。
红珠是孕妇,孕妇的身体负担大,免疫力并没有那么强。
虽然这个病不通过空气传播,但……见那么多人,保不齐有别的传染病菌呢?毕竟,传个感冒也不好啊。
对于红珠的懒洋洋,张司九忍不住有点恨铁不成钢:“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总躺着不动!还是要尽量多活动!还要多出屋晒太阳!你这样不遵医嘱,是很让人讨厌的!”
红珠坐起来,反而笑了:“讨厌就讨厌吧。难不成这个世上,还有人喜欢我们这样的人?”
张司九一听她这话,就知道这是说别的事儿呢!
顿时更生气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孩子都有了,就别想那些了。不值得的人,为什么总要因为他不高兴?”
红珠低下头,忽然说了句:“两个月前他就该回来了。他食言了。”
“那就把他忘了。”张司九柔声劝慰:“孩子出生了之后,你在这个世上,就有了血脉至亲,你会发现,什么都比不上这个新生命。”
红珠玩着自己手指。
即便是怀孕了,她的手指也纤细,一根根犹如水葱,用凤仙粉染了红指甲,淡淡的橙红色,显得肌肤更加白腻。
她手上有一个红玛瑙的戒指。
红珠就那么转着戒指,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死心塌地喜爱过什么人。”
中了一刀的张司九:好好的,为什么开始攻击我?
不过,张司九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请教一下过来人:“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红珠奇了,毕竟张司九这样虚心请教,瞻前顾后的样子,实属罕见。
她甚至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拿出了超级认真严肃的态度:“你说。”
“什么是真心的喜爱呢?”张司九有些迷惑的问。
她皱着眉头,描述自己和杨元鼎的情况:“我有个朋友,她认识一个小郎君五年了,他们关系很要好,就跟世上最好的朋友那样要好。可前一段时间,她那个小郎君忽然跟她表明了心迹,说喜欢她,想娶她。我朋友吓坏了。”
“但我朋友觉得,可能就是一种依赖。因为认识的最开始,他们曾经去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互相明白对方说什么,想什么——”
红珠鄙夷的看着张司九:“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吧。”
张司九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是我!就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
红珠更鄙夷了,但嘴上只能顺着张司九:“好好好,你朋友,你朋友。”
张司九不敢看红珠,咳嗽一声,眼神飘忽:“所以,红珠你觉得,那个二郎对我——的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珠几乎都不用思考:“我问你,你那个朋友他们后来不是回来了吗?而且五年了,什么依赖能持续五年啊?这五年他就不会遇到别的小娘子吗?而且,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那么深的友情?除非,他就没有把你当女人!只要他把你当女人,就不可能是单纯的朋友!”
说到这里,红珠冷笑一声:“你这个小郎君,要么就是太憨傻,自己都没看明白自己心意,要么就是太聪明,装模作样骗人罢了。你可得好好分辨分辨!”
张司九听得忍不住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