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朝堂上争吵如何激烈,不管事情最后要如何定论,反正,太医署这边的开班是没耽误。
张司九还没好利索,但也只能带病去。
杨元鼎幽幽地问:“这个课,是非上不可吗?”
张司九被他逗笑了:“今天不去,以后估计就想去也去不了了。而且,我是太医署
而且已经快好了,不妨碍。
但杨元鼎不放心,所以,最终张司九去上课,他也跟着去,旁听!
张司九
毕竟不是正经太医,张司九没有官服,只选了一套颜色最为庄重的深色衣裳穿上,头发也只梳最简单的一窝丝——其实就是丸子头,只是用发簪固定好了之后,又用头巾给裹上了。
她也没佩戴任何首饰,唯一一个,还是头发上的银簪子——里头有机关,空心的,扭开之后,里头是几根粗银针,必要时候可以用来放血,或是刺激穴位。
张司九提着自己的诊疗箱。
里头装的是自己的家伙事儿:一整套的外科手术器具,仅限于轻便能携带那种。
嗯,手锯都有。
必要时候,可以用来截断骨头。
当然,情急之下,也可以用来锯木棍,用来给骨折的地方上夹板。
除了诊疗箱,张司九还带着一本教案,那是她自己写的。还有一摞教科书。
教科书是定制的。
很贵很贵。
光是雕木板的匠人,就请了十个。
可即便现在,也就只有薄薄的二十多页——没办法,时间太仓促了。
倒是顾青舟的手札,这些学生们都人手一本。那是太医署自己印刷复刻的。
张司九是掐着时辰进的教室。
二十个学生,二十张桌子。
但张司九一进去,就发现教室里空了小一半。
而她一进去,已经来了的那些学生们,抬起头来看她的神色也格外复杂。
张司九明白他们这会儿心底里在想什么:真的是个女子啊!这么年轻!她行不行?!
杨元鼎悄悄地坐到了后头去。
张司九走到属于自己的桌子前面坐下,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笑了:“看来,还是有很多的人,觉得跟我学怎么做疡医是浪费时间。”
学生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作为反抗和抵制。
愚蠢得有些可爱。
张司九扬起大大的笑容:这些人啊,大多数都跟那刚进大学的大学生似得,身上真的会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呢。这样大学生,最好忽悠了——
被张司九点破了心思的学生们,即便没有走,这会儿也忍不住心虚低头。
张司九笑盈盈地:“可惜,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今日没有到的,以及以后迟到和早走的,不来的,我都会记在小本子上,一起给陈院长。”
也就是陈深严。
这一招还是很好用的。
毕竟,辛苦考进来,谁不是想混个官身呢?
陈深严那儿如果没得好印象,那以后想要升上去,可不是就难了?
几乎所有学生都变了脸色。
而这个时候,张司九也骤然冷了脸:“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天赋过人也好,傲骨铮铮也好,到了我的课上,最好老老实实,用心地学。七日一考,若是考试不合格,累计三次以上,便不用来学我的疡医课了。”
你们看不上我张司九,未必我张司九就一定看得上你们?笑话!
气氛骤冷,学生们都神色一凛,有点慌张。
唯有杨元鼎在内心尖叫:御姐,御姐!好御姐!要不今晚……
他感觉心跳有点加速,也有点心虚,还有点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