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室,日复一日的被逼问旧联邦的机密。
兰遐走过来,半蹲在埃兰斯诺面前。
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宛如晨曦,干净而澄澈。
他的目光落在他仍然还戴着的口枷上。
两侧黑色的皮绳已经在那张脸上勒出来了不深不浅的痕迹。
兰遐:“怎么还戴着?”
这问题不是问埃兰斯诺。审讯室顶侧闪了闪红灯,传来一道紧张的回话:“兰遐先生,这是您给他戴上去的,我们不敢随便处理,平常审讯的时候会摘下,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戴着的。”
兰遐在口枷的两侧摩挲了一下,看着那痕迹微微蹙眉。
其实如果当初在审讯台的时候,埃兰斯诺精神力没有暴/动失控咬舌,他也不会给他戴上这种东西。
“我给你摘下来。”
埃兰斯诺没反应。
兰遐伸手到他的后脑,慢慢把口枷解了下来,凑近了,他才看清埃兰斯诺额头上的冷汗,好像竭力压着痛感,以至于身体在不明显的轻颤。
口枷拿下来后,一缕血色从埃兰斯诺唇边滑下。
他闷声咳了咳,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垂眸避开兰遐的眼睛。
哥哥。
模糊的意识在辨认出眼前的人之后,反馈回来的这两个字,宛如程序的启动开关,埃兰斯诺眼底的冰冷慢慢消退。
恢复记忆之后,他没有选择和哥哥相认。
在哥哥的认知里,他永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残忍冷酷的人。
他只能看着自己曾经轰炸星区的记录、犯过的罪、杀的人,然后……一遍遍惶恐的想着兰遐冰冷厌恶的眼神。
后来,他一步步往曦光送着机密,等到虫族灾难爆发,孤身一人深入乱磁区杀了王虫。
罗什死前引爆了他脑中的芯片,埃兰斯诺原以为自己会死。
却不想被当成了潜逃,抓回了人类联盟关押。
“……这次审讯我的人是你吗。”
兰遐敏锐的在他的语气里捕捉到了异样的情绪。
他心里疑惑,顺着埃兰斯诺的意思道:“如果是我呢。”
那双紫色的眼中闪过一抹雾气般的茫然。
他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许久,他笑了笑。
“我会很开心。也会很难过。”
兰遐:“什么意思?”
埃兰斯诺想,开心,是因为如果他在受刑的时候,一直不晕过去,那哥哥就能一直陪着他。
难过的是,是以这样的方式陪着他。
他没说出来,只是道:“没什么意思,开始吧。”
兰遐心脏处莫名传来不适感,他安静了片刻:“我是来安抚你的精神力的。”
被安抚下来,这个人就会走了。
埃兰斯诺表现出了拒绝:“安抚了也只是方便审讯继续进行,没什么意思,不如兰遐先生直接来。”
他语气往上扬了扬,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意味:“说不准,你审的时间长一些,就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耗,”兰遐平静道。
他掌心浮起淡紫色的精神力,一缕一缕的缠绕在埃兰斯诺身上,与他温和的面孔相反,紫色的精神力以近乎霸道的方式缓慢侵入了眼前的人的精神域。
埃兰斯诺脸色顿时白了下来。
兰遐眼中诧异。
他竟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废了一半的精神域里,只有少量残留的金色精神力,那些金色的细丝泛着黯淡的光,沉沉寂寂。
这样的精神域,怕是埃兰斯诺每日都活在难忍的剧痛中。
可他刚才与他说话,除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