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应了我,我便要当真了。来日你若反悔了、变了口风,我必要找你的。”
卫瓒不知怎的,竟有几分好奇,小声问他:“那你要怎么待我?不会毒死我吧?”
沈鸢淡淡瞧他半晌,目光往下挪了挪,只说:“杀了你姨母要伤心,我也……狠不下心来。”
“只将你那东西去了,也省得我烦心了。”
卫瓒骤然一凉。
沈鸢却是认真看了他一眼,指尖在他唇上轻轻蹭了蹭,在他耳边慢慢说:“你纵没了那东西,我也是想要你的。”
“你瞧上的人,我自然也会留着。”
只是会拿来要挟他,折磨他,只让他们两个都生不如死地活着。
他不怕地狱。
他怕地狱里头只有他一个人。
卫瓒忍不住笑了好一阵子,低声搂着他说:“我早便知道,你是个毒夫。”
“哪里再敢有人。”
在漆黑一片的夜里,沈鸢轻轻从身侧拥着他。
许久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几分无奈,轻声说:“我本就心毒,是姨母接我回来时,才决意要做个好人,要配得上侯府的磊落的。若没有侯府,我现在只怕现在也并不值得你看上。”
“就算如今,我不会画画,不会做针线,不会哄人开心,也没有如你一般的坦荡情意,算不得什么如意郎君。”
“卫瓒,我只今夜与你说,你听过了,就当没听过。”
“我今日细细看自己,我或许只是有些怕了。”
……
次日起得有些迟了,沈鸢没瞧见卫瓒。
兴许是一早便出去练枪或是寻晋桉他们玩闹去了,沈鸢倒有几分庆幸,他本就耻于示弱剖白,更何况对方还是卫瓒。
可昨夜里,他不知是酸得厉害,还是怒得无力。
沈鸢抿唇了好半晌,还是闷声不响吃了半碗粥下去。
又见桌上有一碟子青虾卷,虾肉鲜美结实,便问:“这季节哪来这样好的虾子?”
怜儿便笑说:“昨儿晋桉公子提来的,说是庄子送去的,这季节难得,给咱们尝个鲜。”
沈鸢自己咬了一卷儿,便说:“卫瓒才爱吃这玩意,你给他留着吧。”
怜儿笑着应了一声,又说:“小侯爷今早一早就出门了,早饭也没叫,倒是庄子里客人准备辞行了。”
沈鸢怔了一怔,说:“他惯爱乱跑。”
又说:“罢了,我去送一送。”
怜儿便将氅衣取来给他披上。
沈鸢见那氅衣时顿了一顿——其实这件是卫瓒的。
侯夫人惯好给他们做一样的衣裳,只是卫瓒结实健康,衣裳总要稍微比他大一些,绣纹也会有些细微的差别。
只是如今日日挨在一起,总混在一处,东西时常分不清楚。
怜儿也是让他看了一眼,才发现:“呀,等一等,我换了来。”
沈鸢却轻轻道:“罢了,就穿这件吧。”
卫瓒好像喜欢他穿他的衣裳。
怜儿便替他披上了。
沈鸢轻轻握了握自己的袖边儿,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只一路送着晋桉一行人下山去。
倒是没见着唐南星,便问了一句:“唐南星人呢?”
晋桉笑说:“昨儿让卫二哥揍了一顿,今早又拎去教训了半天,吓得一早就下山去了——卫二哥似乎也急着下山了一趟,不知是要办什么事。”
“只是我看他叫卫二训一训也好,在京城得意惯了,大祸倒没闯过,只是毛毛躁躁的,若长久这样下去,迟早要闯祸。”
沈鸢便笑了笑:“待从军营回来,就好了。”
晋桉见他神色不如昨日精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