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对这少女的看重,是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的,凌风与素馨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亲自驾车护卫,一个于车厢内侍陪。马车在少女指引下,行驶至地近南山的一道竹拱桥下时,素馨听少女轻轻地道:“待会儿请姑姑同我进屋去,我将这身衣裳换下,烦请姑姑带回还给燕王殿下。”
素馨听了忙摆手道:“这是殿下送您的,奴婢如何能带回呢?!求请姑娘莫要难为奴婢。”
少女默了默后,未再在这事上继续为难她,只是又道要在此处下车。
依素馨与凌风之心,直要将少女送进家里坐下方能安心离去,自是不肯。少女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院道:“那里就是我的住处,真的不必再送了,我走几步路就过去了。”
确实只是几十步的距离,凌风与素馨对望一眼后,将车停下。少女被扶下车后,转向他二人微微屈膝行礼作别,谢他二人送她回来,凌风与素馨见状俱唬了一跳,忙道“不敢当”并赶紧还礼。
不亲眼看着少女进那小院,他们还是不放心的。素馨不急着走,就同凌风驻足在车旁,安静望着少女走远的身影,并暗在心中寻思这姑娘性子极好,以后进府应不难伺候,只是殿下明显对这姑娘有意,这姑娘却对殿下太生分了些,生分到连一件衣裳都不肯要,像是若有的选择,是不肯受殿下半点恩惠的。
素馨与凌风遥见小院中出来了几个人像是在迎那少女,院中出来的那几个人,徐氏、李嬷嬷、慕妙容等,也都望向了桥上的慕昭与竹拱桥那头停着的华丽马车。
数个时辰前,李嬷嬷掴打了要报官的菱枝,匆匆将她锁在厨房里后,就急急忙忙回京中慕府,将表小姐被端王孙带走的事禀报给夫人听。李嬷嬷说得入神,而徐氏听得惊喜,主仆二人俱忘了隔墙有耳,叫这事被恰好过来找娘亲的慕妙容给听去了。
徐氏怕这事被明远知道,怕明远会因此心神不安在春闱时发挥失常,忙认真叮嘱二女儿切不可将这事说出去。但二女儿慕妙容却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除非娘亲带她到别院瞧瞧热闹,不然她就算心里一万个想听娘亲的话,自己这张容易乱讲话的嘴,也是顾不了的。
徐氏无法,只得在严厉告诫一番后,将二女儿带了过来。她们来到别院后等了约一个时辰,见有一辆华丽马车送慕昭回来,自然下意识就以为那是端王府的马车,再怎么也想不到燕王府去的。
素馨与凌风如何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见那少女的家人将她迎入院中了,径就放下心驾车离去了。那厢,徐氏因先前听李嬷嬷说过慕昭走时穿着男袍,此刻却见她身上分明是一袭精美的女儿裙袄,想她应与端王孙独处了许久,不由思量难道慕昭已是端王孙的人了吗?
心内想着,却不能直接这样问,毕竟妙容这个未出嫁的女儿,此刻还在她身边,要问得同慕昭在四下无人时。徐氏急切想知道答案,想知道慕昭与端王孙之间发生的种种,便作慈爱舅妈状,亲切去揽慕昭的肩臂,想要将她往房中带,与她说体己话。
慕昭这半日,又是险遭端王孙欺辱,差点面临生死抉择,又是与燕王今世再见,心境极为复杂纠结。她现下心绪甚差身体又疲乏,没有多余的心力敷衍舅妈等人,微侧身避开徐氏的揽搂后,抬首向四周看了一眼,问:“菱枝呢?”
徐氏微感尴尬地垂下手臂,看向李嬷嬷。李嬷嬷起先心中底气略不足,但须臾即想着自己是夫人的乳母,便是公子和两位正经小姐日常都得敬她几分,遂又挺直腰杆,大声回表小姐的话道:“菱枝这丫头做错了事,老奴替表小姐教训了她。”
却见表小姐神色倏冷,眉眼间如拢寒霜,“菱枝她人呢?!”
莫说李嬷嬷,就是徐氏、慕妙容等,也是第一次见慕昭如此神情,她们印象里这个寄居舅家的孤女,像是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