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倒静得不能再静。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除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有别的法子,那就等着吧,等着看上苍又给她出怎样的难题,只要它不似前世那般,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忽然取了她的性命,只要她人活着,总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慕昭迎望着长公主询问的目光,没有问那些并不会得到真实答案的问题,而是噙着一缕笑意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允我入道的事?殿下允诺过我的,人当言而有信,承诺必践。”
这最后一句,其实已说得有几分无礼,可长公主并未动怒,而是因之忽地心神一恍,思绪有一瞬飘回许多年前,想起那人也曾对她说过“承诺必践”四字。
怎的今日总因这少女想起他来,不想再次心口揪疼的长公主,不再与少女多说什么,只道:“自然,承诺必践。本宫说过的,等时机到了,会亲自做你的度师。”
其实长公主这一句还真是发自真心,但慕昭已然不信了。慕昭此刻拿这件事来问长公主,心含嘲讽,既嘲长公主言而无信,也嘲她自己,竟曾将在琼华观入道作为一条生路。
怎会是自由的生路呢,周宫的主人是皇帝,琼华观的主人是长公主,这两处地方,于常人来说,都是天潢贵胄可高高在上翻手覆云的牢笼,她若落入其中,就只能任从摆布,哪里还有自由?!
在这世道,若要自由,要么似父亲隐居山林,再不入人世,要么,就似只有走到这人世的至高峰,叫任何人再无法摆布自己,似乎再无第三条路可走。缥缈思绪纷乱时,辘辘车轮已驶入皇城,离天下至尊之地,越来越近了。
今年的赏花春宴,因规模是往年数倍,设在宫中太液池与望仙台之间的一带花林中。因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俱未到宴,此时宴尚未开,与宴的后宫妃嫔、世家贵女等,也都未入宴坐定,三三两两地与相熟之人,站着赏花说笑,等待宴开。
因太子见太后娘娘未至,亲自去永寿殿接请了,此时宴中的皇子,就只有福王与燕王。贤妃看一眼只知绕着韦清如转、似只呆头鹅的福王,再看一眼自己俊逸飒爽的儿子,看宴中不知多少世家女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地往儿子身上飘,心中正得意时,忽听宫人扬声传报道:“长公主殿下到。”
花林中一众人等闻声,自是皆朝向长公主来时方向,准备行礼。可是,当众人望见长公主走近时,却都不由微微怔住,因长公主身边,除两三侍随女道外,还另跟着一名少女。那少女衣饰虽简,却是玉容娇颜,如是杏月里最明媚清丽的一抹春色,使得这满园的繁花盛景,皆因她到来,似有几分失色。
贤妃并未见过慕昭,但见长公主竟携一少女至,那陌生少女又美貌惊人,猛地想起长公主曾在永寿殿提议召慕昭入宫与宴,心中惊浮起不妙的感觉时,果然就见长公主携那少女的手近前,笑着向在场众人介绍道:“这是如今长安城的大红人——慕昭。”
一语激起千层浪,如韦清如、郑宜芸等,曾在永康公主府与慕昭有过一面之缘,但更多的人,对慕昭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时陡然见到了,如何不惊诧,霎时为之轻议纷纷,有暗叹少女美貌的,也有悄声议论长公主此举用意的。
少女所在,霎时成了宴会的漩涡中心,而挑起此漩涡的长公主,仍是神态自若如常,怡然笑问主办宴会的贤妃,为何陛下与太后还未到宴。
贤妃本就因那日儿子态度古怪,心中暗有隐忧,只是还在心中安慰自己,儿子应识大体,等在宴会那日她在旁推一把,儿子应会选择郑宜芸的,毕竟儿子在宴上,也无其他合适人选可选。
可这时,长公主竟忽将慕昭带至宴中,贤妃心内霎时忧潮狂涌,对做出此事的长公主暗恨得牙痒,但面上还是得强撑着笑道:“陛下似还有朝事要处理,太后娘娘仍在永寿殿中,太子殿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