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天黑的晚,盛殊走出酒店时刚巧见日头落下,在天边晕染开大片橙红,跟铺开了几层颜料似的。
酒店经理送他出来,脸上挂着客气的笑:“二少,稍等两分钟,泊车员马上把您的车开来。”
这家酒店是付家产业之一,常年给盛殊留着一间房。
她嘴上喊着二少,眼里却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屑。
盛殊说是付家的养子、二少爷,但付家可从没为他举办过什么认亲仪式,姓都还是自己的,严格来说,说盛殊是付家寄居的客人还差不多。
偏偏这“客人”不知好歹,总是跟大少爷作对。经理当然清楚下午发生了什么事,在酒店里各种奇葩事儿见多了,她不用猜也知道盛殊打着什么注意。
豪门嘛,总有那么几个小绿茶,觊觎长姐或长兄的身边人,勾搭一下以此证明自个儿的魅力。
经理暗骂了一声盛殊跟周青云这对狗男男,心想也就是付温珏肚量大,这事儿才这么草草收场了。但要是盛殊一直这么作,迟早有一天会被赶出付家——付家总不会一直包容忍着这小白眼狼。
盛殊对旁人的情绪向来敏感,歪头朝她看去。
晚霞越发绚烂,红澄澄的映过来。盛殊抬睫时,睫毛尖像被绣了一圈金丝线,脸颊笼罩上一层细腻的光晕,耳侧几缕碎发被微风吹动,贴着他细瓷般的脸拂动,一下下的。
这一幕太像一幅色调浓厚的油画,经理藏在心里的吐槽和骂声一下止住了。对上盛殊的眼睛,竟有种脸颊发热的冲动。
盛殊轻声问:“我的车怎么还没来?”
他这么问,声音里倒没什么指责的意思,听着反而带些失魂落魄的意味,像是随口一问。
经理忙道歉一声,联系了泊车员后:“二少,您稍等,已经过来了。”
话音刚落,泊车员就过来了,稳稳当当把车停在盛殊跟前。
盛殊道谢一声,对经理点点头,上车开车离开。
经理停在原地看着盛殊的车远去,回想刚刚盛殊失了神的眼睛,她承认自己心里有一刹那竟然冒出疼惜的情绪来,因着少年眼里破碎脆弱的情绪。
唾弃自己一秒后,经理忍不住想:难道小白眼狼不是故意抢哥哥男人,是真的喜欢周青云??
*
开车回到付家别墅,盛殊停好车,注意到付温珏的车也在。
近两年付爸爸放手隐退,将公司的事务逐渐转接到付温珏手中,所以这位大少爷工作日渐忙碌,回家吃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是直接在公司吃了。
今天难得回来。
盛殊问:“统统,读心术生效了吗?”
001给了肯定的答复。
读心术有效期限是一个月,盛殊手指敲敲方向盘,在车上坐了会调整心绪,这才下了车。
走进一楼客厅,盛殊对沙发上坐着的两人笑了笑:“爸,哥哥。”
付温珏还在办公,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他有着年轻男人少有的稳重,脱掉西装外套后,衬衣包裹下的胸膛线条能叫人脸红心跳,气质却很隽雅温凉。
听见盛殊的一声“哥哥”,付温珏嗯了一声。
他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可见下午发生的事并没能影响到他,或者说压根不够格令他情绪产生什么起伏。
一旁的付爸爸正在看报纸,听见盛殊声音,摘下眼镜揉了两下眼睛,面色和缓,抬手朝他招了招示意坐过来。
盛殊眼眸在付温珏疏冷的脸上转过一瞬,挪步走到付爸爸身边坐下:“爸,您这干眼症不能老揉眼睛,上次我给您带的草药蒸汽眼罩用了没?”
原身别的不说,对付爸爸很会撒娇卖乖。
付爸爸吃这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