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
沈遂将脚垂在剑鞘,他拽了拽林淮竹的衣袖,“坐。”
林淮竹看了一眼沈遂,动了动身体,盘腿坐下,背脊挺直。
沈遂立刻不客气地靠了上去,双腿悠闲地随风摆动。
看着这大好的景色,沈遂忍不住感叹,“你说,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御剑飞行?”
这个世界虽然容易小命不保,不过御剑追风逐月还是相当潇洒的。
毕竟哪个男人年少时没怀揣过武侠梦?
林淮竹吃了沈遂两颗丹药,体力恢复了不少,但脸色仍旧不好,沈遂的后脑虚虚靠在他肩上,林淮竹一垂眸便能看到他扬起的半张脸。
自从知道他的身世,林淮竹对修行一事很是警惕。
听到沈遂这个问题,林淮竹抿了一下苍白的唇,给了他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应该要等十四岁以后。”
沈遂只是随口一问,对于林淮竹答什么他倒是不在意,慢慢阖上了眼睛。
今日险些丧命,说不后怕那肯定是假的,这具身体太小,能力有限,遇到危险只能靠别人。
沈遂不习惯凡事靠人,但林淮竹小小年纪就这么难攻略,等他大了更不好对付。
所以沈遂十分矛盾,一边想着快些长大成人,一边又想趁着林淮竹年幼,跟他多积攒一些情分。
林淮竹在等沈遂的下文,半晌对方也没再说话,他不由看了过去。
沈遂的脸庞渡了一层淡金孤光,浓而长的眼睫垂着,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半晌都没动一下。
但等萧子殊停到沈府附近,沈遂的眼睛一下子睁开。
眼眸明亮清醒,不见一丝睡意。
怕萧子殊把他送回家,沈遂赶忙说,“就送到这里罢。”
这要是让沈家人知道传到秦红筝耳中,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萧子殊收了剑,从储物袋拿出一个可传音的桃符递给沈遂。
“今日这事是我疏忽大意,但千机阁有不退钱的规矩,这东西你拿着,以后倘若遇到危险,可凭此物唤我,但只能用一次。”
沈遂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收着。”
萧子殊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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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将桃符放进荷包,拉上林淮竹的手一瘸一拐地偷偷从后门进了沈府。
一路溜进自己院子,进屋关上房门,沈遂这才松开林淮竹的手,不顾一身尘土大喇喇躺到床上。
“累死我了。”
沈遂仰面看着头顶的幔帐,整个人如同散了架似的,哪哪儿都疼。
看着瘫在床上发呆的沈遂,林淮竹慢慢走了过去。
他投下的阴影一寸寸将沈遂拢住,像一头觅食狩猎的凶兽。
在软床上躺了一会儿,身体的乏意只增不减,沈遂懒得动弹,但想起跟林淮竹还有一个误会没解开,只能强打起精神。
沈遂的眼珠转向林淮竹,正好人已行至床畔。
只是两个日夜没见,林淮竹清减不少,面如金纸,唇白而淡,唯有那双眼睛仍旧灼灼透亮。
沈遂坐起来,主动打破僵局。
“那晚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们先前不都在乱葬岗,怎么只有你被掳走?”沈遂直直望着林淮竹,困惑不解似的。
林淮竹在心里过了一遍沈遂的话,迅速提取出重要信息。
他抿了一下唇,略带试探地问,“你还有那日的记忆?”
沈遂挑眉,“你这是什么问题?虽然那晚我受了些惊,但也不至于忘记。”
“不仅记得,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在梦中化成你的模样杀了我好几次,今日让他死这么痛快,倒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