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眼尖,看到严嬷嬷兴奋喊她,“嬷嬷,我要洗澡,我要洗澡换衣服。”
他跑回去拉着严嬷嬷回房,一直嚷嚷要洗澡。
严嬷嬷见秦长须脸上有伤,眼底划过心疼,忍着气面无表情跟沈遂福了一礼。
沈遂对严嬷嬷说,“你带他回去罢。”
严嬷嬷应了一声,拉着秦长须赶紧走,省得这个歹毒的小少爷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法子。
倒是秦长须依依不舍,频频扭头去看沈遂。
走到没人的地方,严嬷嬷上下检查了秦长须一番,“表少爷今日又打你了?都伤到哪儿了让嬷嬷看看,咦,这谁给你上的药?”
严嬷嬷沾了一点秦长须脸上的药膏,放到鼻下闻了闻。
秦长须说,“不是哥哥打的,是秦西北他们,药也是哥哥上的。”
“哥哥?”严嬷嬷有些糊涂,“哪个哥哥?”
秦长须:“遂遂。”
严嬷嬷更糊涂了,径自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想起。
“沈遂,是不是表少爷?他给你上的药?上的什么药,疼不疼?”严嬷嬷急了。
谷中的孩子顶多就打骂秦长须,但大小姐家的表少爷那才是真的狠,下起手没个轻重。
怕沈遂在药上动什么手脚,严嬷嬷赶紧擦了。
秦长须的脸被她捏得有些疼,泪花在眼眶打转,“嬷嬷,疼。”
严嬷嬷跟着红了眼,“今日他来了,我叫你不要出门,你非要出去。这里面要是有毒,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秦长须忙说,“没有毒,遂遂对我很好,他今日跟我说了好多话,特别多。”
严嬷嬷抹了抹泪,有些不信,“是么?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你给嬷嬷讲讲。”
秦长须表达能力差,说了半天车轱辘话,才让严嬷嬷听懂。
秦长须脸上的伤不是沈遂打的,反而是他赶跑了欺负秦长须的人,还给秦长须上了药,陪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严嬷嬷愕然,表少爷这是转好了?
倘若真变好了,那可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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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须跟严嬷嬷一走,长廊只剩下他俩人。
气氛微凝。
沈遂率先打破诡异的安静,“走,回去。”
林淮竹:“嗯。”
谷中漫上夜雾,昭昭霭霭,将建在半山腰的精舍楼阁掩住。
沈遂与林淮竹并肩而行,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最近跟林淮竹相处总这样,无话可说,沈遂也不怎么想跟林淮竹交谈。
倒不是生气,主要是扣分扣麻了,实在是怕说的多错的多,沈遂索性就少说。
走到房门口,沈遂推门正要进去,林淮竹叫住了他。
沈遂有些惊讶,侧眸朝他看去,然后听到林淮竹说,“你的汤膳放到了我房间,我去拿。”
沈遂无意义地发出一声“哦”的音。
林淮竹走进客房,从里面端出一碗淡黄色的汤水,闻着倒是有一股清幽的香气,只是放凉了。
沈遂接过来,跟林淮竹道了一声谢,边端详手中的汤膳,边迈步走进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林淮竹唇角微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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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喝完汤膳,沈遂叫人给他打了一桶热水进来。
在海上的时候,沈遂只是擦洗身体,好几日没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他还特意往浴桶放了一滴凝髓露。
以往都是他跟林淮竹一块,今天他独占一桶,沈遂将里面的凝髓露吸收得干干净净。
洗完身子,沈遂穿着雪色中衣仰在贵妃榻上,吹着徐徐的清风,吃着玛瑙葡萄,快活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