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长叹一声,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沈远膳不认同此番做法,他方才所言不是吓唬姬溟阴,而是真那样想,莫说那是他的儿子,便是他自己,他也能舍去。
但他的岳丈、道门泰山北斗之一的天师门掌门都同意了,他若是在此时提出异议,于理不合。
虽老实站着被秦红筝捆,但沈远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妖妇险诈狡猾,她的话你怎么能信?她知以你的实力对付不了她,这才让你绑了我们,等我们被捆住,她肯定趁机逃脱,两个孩子她一个也不会放。”
秦红筝脸色一寒,用力地捆紧沈远膳。
见她不肯听,沈远膳沉下声,“妇人之仁。”
沈远膳表达的意思沈遂认同,但这说话方式他真不敢苟同。
这种人有老婆,纯属作者硬配对。
依他对姬溟阴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会过河拆桥,沈遂有心提醒秦红筝。
可他的嘴皮子刚动,话还没从口中吐出,姬溟阴的手就捏住了他的后颈,威胁意味十足。
一旁的林淮竹寒湛湛的眸子闪过一抹戾气。
其实在场大多数人心里清楚,并非只有沈远膳一个明白人。
秦老谷主也好,玄清子也好,他们心如明镜,但明知这可能是一个坑,仍旧愿意抬脚迈进去,因为一字——爱。
秦老谷主的爱是疼爱孙辈的亲情之爱。
玄清子的爱则是怜爱众生的大道之爱。
所以他们愿意一试,秦红筝是唯一那个‘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山中人。
她瞪着沈远膳双目泛红,哑着声音说,“你闭嘴,自他出生以来,你除了打就是骂,如今又要送他去死,你也配当他爹?”
沈远膳不甘示弱地回视,“那也好过你整日溺爱,将他养成残暴狠毒的性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家里的仆从为何无缘无故失踪?”
“他要真是我沈远膳的儿子,就该自戕当场。”
“阿筝别再任性了,让岳丈与道长只得跟着你胡闹。”
现在压力给到了沈遂这边。
沈远膳受礼仪教条的约束,觉得让两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为了小辈被姬溟阴这个邪魔戏耍,实属不该。
所以身为小辈,沈遂为了保全秦老谷主跟清玄子的名声,不叫他们道义两难,应当立刻自戕。
对,是为了颜面。
即便是被藤蔓困住,姬溟阴想伤他们也非常难,她只是想寻一个逃走的机会,并非真要鱼死网破。
所以只是为了保全颜面,就要俩孩子去死。
作为一个现代人,沈遂当然不会自戕。
只要脸皮够厚,压力是不会有压力的。
沈遂佯装什么都没听见,直接无视沈远膳望过来的目光。
“胡闹?”秦红筝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大笑了起来,可眸中却闪着泪跟失望,“救我们的儿子是胡闹?沈远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好了。”姬溟阴不耐地打断他们,“你们的家事回去关上门再处理。”
秦红筝只得隐去眸中的泪,干脆果断地将他们仨人捆在一起。
“我已按你说的做了。”秦红筝冷冷睨着姬溟阴,“将遂儿给我。”
“那是自然。”姬溟阴莞尔一笑,抬手将沈遂扔向秦红筝。
秦红筝呼吸一滞,赶忙接住,“遂儿。”
一抱进怀中,秦红筝便觉得不对劲,定睛一看,怀中是一具森寒干尸。
长绫从袖口飞出,秦红筝追上去,面若寒潭,一字一顿道:“放了我儿!”
见姬溟阴果然没遵守信诺,秦老谷主他们赶紧挣脱身上的藤蔓。
这藤蔓也不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