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贴住他。
沈遂脸上的血沾在林淮竹眼睫,而后顺着眼尾滑落,仿佛他在泣泪一般。
意识到林淮竹情绪不对劲,沈遂怕他魔怔了,抬起震颤不止的手,铆足劲在林淮竹脸上拍了一巴掌。
虽然用了十足的力气,但沈遂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巴掌落林淮竹脸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不过林淮竹却清醒了,与沈遂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对看。
这么四目相对,很容易看成斗鸡眼。
沈遂觉得怪怪的,略微侧头,“我没事,走,继续。”
刚才他还以为醒来就是软床玉枕,谁知道林淮竹还没放弃他。
说实话看见自己还在阵法里,沈遂简直是怒火攻心。
但心念转变就是一瞬间的事。
看到林淮竹似乎要放弃,沈遂反而觉得必须爬,不能走到一半就停下来,这位可是登顶的男人。
沈遂也顾不上疼,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慢腾腾颤巍巍站了起来,然后朝林淮竹伸出一只手。
林淮竹看着他。
沈遂身后云破日出,他仿佛背负万丈虹光,林淮竹眼睛波动了一下,慢慢将手交给他。
沈遂没多少力气,但还是咬着牙将林淮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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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内已过了四天四夜,阵外却不过半个时辰。
灵霄峰的大殿之内,端坐在高位的鹤发老人突然睁眸,矍铄的双目闪过精光,“有人爬到六万阶了。”
此言一处,原本安静的殿内顿时喧闹起来。
自天玄宗创派以来,能到六万阶的人屈指可数,连五人都不到。
鹤发老人并未理会他们,挥手一抬,一面偌大的银面镜子便悬于大殿之上。
镜面雾气蔼蔼,那白雾散去,显现出阵法中的画面。
六万阶以上不再是石阶,而是光可鉴人的玉阶。
镜中两个少年互相搀扶,艰难地一阶一阶往上走。
竟然还是两个人。
殿内又是一阵骚动。
按理说阵法中不该有结伴而行的情况,不过就算结伴能爬上六万阶也非常人。
等他们爬上第七万阶,殿内已没人说话,上千年以来还没人爬到这么高。
那个白衣少年,掌门应该会收他为徒,另外一位则引起不少长老的注意,各个都起了收徒的心思,怎么看怎么满意。
虽然不如另一外爬的阶数多,但已经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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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沈遂全然不知道在做什么,神智混乱无比,被林淮竹扶着只知道不断重复了上万次的动作。
每当他走不动时,林淮竹就会激起莫大的意志力,背着沈遂前行。
明明那之前林淮竹连站都站不稳,但沈遂一倒下他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
沈遂不想拖累林淮竹,心里一边淌着宽面条泪,一边咬紧牙关向上爬。
好不容易达到山顶,只差最后一阶。
林淮竹已手脚并用地攀上去,然后探下身子,双手拽着沈遂要拖他上来。
沈遂双眼迷蒙,最后一阶在他眼中仿佛一道天堑,哪怕林淮竹朝他伸出手臂,沈遂仍旧觉得够不着。
沈遂累到全身脱力,多一步他都上不去,尤其是这一阶又这么高。
正当沈遂犹豫时,林淮竹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当即爬下来,托起沈遂的双腿往上推。
沈遂只好硬着头皮上,不然林淮竹非得跟他在这里耗下去。
有一个上进的伙伴真他娘的好。
好极了。
沈遂真想谢谢林淮竹全家。
等沈遂艰难万分翻过那道天堑,掉过头,撅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