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呜呜呜!”。
这个道理其实很好懂。
立公主为储君,开前所未有之变局,要遭受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更别说这位公主并不是当今天子的公主,而是早逝的东宫之女,不仅仅在男女身份上占了劣势,辈分上也要逊色于诸王一筹。
但诸王显然不会因此觉得优势在我。
定安镇国公主只是看起来很弱,很不占优势,但她背后有个提得动刀的天子啊!!!!
他们还能不明白天子的想法吗?
权力第一,天下第二,紧随其后的,大抵就是找一个合格的、能挑大梁的后继之主,现在他找到了,但是有人挡在他那合格的后继之主前边——你们说他会干什么?!
想一想都叫人毛骨悚然!
内室里炉火烧得其实并不算太热,但陈王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源源不断的往外冒,他用汗巾擦了又擦,战战兢兢的问长史和幕僚们:“诸位以为,当先之事,该当如何行事?”
长史先自开口:“最要紧的是,千万别让天子觉得您会反对他册立镇国公主为储君,也别让您的母家和妻族参与到反对此事的队伍当中去,王爷,您是陛下现存诸子当中的长子啊……”
换言之,如果天子真的能为了镇国公主顺利继位大开杀戒的话,第一个嘎的就是你!
陈王:“……”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要不然,本王还是回封地吧……”
幕僚不赞同道:“此时选择返回封地,若是叫陛下觉得王爷是心怀不满,意欲蛰伏下去,来日徐徐图之,又该如何?”
陈王:“……”
流下两行泪。
陈王如此,其余亲王又何尝不是如此?
站出来反对吧,不敢,怕被嘎。
主动替老爹和侄女站台吧——万一老爹没这个意思怎么办?
你是想左右天子,替天子决定储位的人选吗?
会被嘎。
诸王:“……”
累了,毁灭吧。
我太难了!
而天子在降下这道圣旨之后,也没有对此做出解释,只是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默姿态,遥遥观望着身在居岩关的镇国公主。
他低声问询左右:“人都送过去了吗?”
心腹应声:“是,遵从您的意思,都安排好了。”
天子应了一声,神色漠然。
涉及到储君册立,他不能不再三斟酌,这是天子的权利,也是天子必须要尽到的义务!
《尚书》讲“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要对天下亿兆黎庶负责。
机会他已经给了,如果定安能够走到底,那固然很好,可是如果她走不到底,那她必死无疑!
连带着她的母亲和姐姐,都会遭到新君的清算!
储位之争,可是一条有进无退的道路啊!
……
圣旨传到居岩关,一干文武官员几乎怔在当场。
北关本地的官吏倒是还好,在地方上待得久了,政治敏感度没那么高,但是昔年侍奉过东宫的属官们却是热泪盈眶,瞬间找到了当年的心气与斗志!
现在他们可不仅仅是在经营北州、抵御外敌了,而是在侍从东宫的后人,重启了故主离世之后不得不被迫中止的夺位之战!
在这之前,如何也预料不到会有这样的机会啊!
动容落泪之余,又不禁唏嘘感慨:“天子毕竟是天子啊,明断决绝,域内少有之英主!”
刺史本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觑着东宫旧人们的神色,再好好咂摸一下,不由得脸色大变。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