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行事荒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老爷子心里边早就憋着火儿,这回一次发作出来,非要给他个难看。你们当我没劝?老爷子不肯听,为之奈何?”
燕王与晋王对视一眼,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相较于前殿的气氛凝重,后边寝殿里妯娌几个倒是安了心。
燕王妃见左右无人,也不跟两位嫂嫂见外,压低声音道:“五弟妹这两年过得多难啊,出嫁前那么开朗活泼的性子,现在也给磨平了,亏得大嫂伸手相助,要真是跟老五一并流放去了云南,那才真是无妄之灾呢!”
晋王妃也道:“从前再有诸多不好,现在也好了。”
说到此处,她“哎哟”一声,怪笑起来:“了不得,大郎继了周王的爵位,以后咱们怎么称呼五弟妹?周王太妃?咱们一个个儿的都还在这儿熬着呢,她倒好,一下子少走了几十年弯路!”
燕王妃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太子妃这样端方持重的人,也是忍俊不禁。
只是笑完之后,又说:“不过我瞧着老四这架势,只怕不肯甘心呢!”
燕王妃对此也有预料,只是一哂:“随他去吧,到底是兄弟一场。老爷子知道他是为了自家手足,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把他怎么着的。”
……
燕王跟晋王在太子这儿铩羽而归,却仍旧没有死心,跟三哥盘算着:“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叫老爷子回心转意?哪怕只是改个发配的地方也行啊!”
晋王默然不语。
燕王就当是得到了肯定答案,继续道:“三哥,你说咱们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晋王默然不语。
而燕王已经有了答案:“当然是父子情深啦!”
他说:“三哥,你还记不记得,老五行冠礼那年,给老爷子、老太太和咱们兄弟几个画了张像?当时老爷子瞧见,甭提有多喜欢了,那年中秋,老五得的赏赐最多——那幅画哪儿去了?”
太子吃了口茶,道:“父皇收在乾清宫了。”
“有了!”
燕王当即拍手道:“当年画成之时是兄弟五人,如今却要只剩四人,老爷子再如何铁石心肠,见了也会心软的吧?更别说那画本就是五弟画的!”
晋王纠正他:“只剩咱们兄弟三个了。”
秦庶人无了。
燕王:“……”
太子:乐。
(我弟弟真可爱)
燕王生噎了一下,继而愤愤的一拍桌子:“领会精神!”
……
皇帝并没有因为燕王等人的求情而收回成命,反而异常坚决的维持了原定计划,给了周王半个月的时间养伤,养完之后麻利的滚蛋。
与此同时,也给周王留了一线生机——虽然这生机也没给到他身上。
就在周王接旨被流放云南的当天晚上,皇帝正式降旨册周庶人的嫡长子为周王,仍许居于王府之内,长成之前,王府诸事由其母郭氏王妃代行。
周王妃当晚便上表称谢,继而又问皇后:“王爷,周庶人被流放云南,那府上的侧妃和姬妾们,又该当如何处置?”
她面有难色:“倒不是缺那口饭吃,只是身份上实在有点……”
皇后还没发话,便听内侍的唱喏声传来,皇帝龙骧虎步来到此处,大马金刀的往上首一坐,听完周王妃的问题之后,马上给出了答案。
“愿意跟老五一处去的就一起去云南,不愿意的统统剪了头发送去庙里做姑子,无谓养这些吃闲饭的人!”
段皇后劝道:“何必如此?”
沉吟再三之后,她同周王妃道:“愿意跟老五走的,且随他去,不愿意的,给一笔银子,放出府去,叫自行婚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