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坐席:“如今咱们三个已经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此事若被揭发,跑得了谁?还是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该当如何应对吧。”
江充听出了刘屈氂言语之中的威胁,不露痕迹的磨了磨牙,到底坐了下去:“澎侯说的很是。”
李广利遂将事情经过告知:“今日我使人去请他,却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江充急了:“我叫你杀他灭口,你不忍为之,使人将其看管,居然也没看住?”
刘屈氂又打了一个圆场:“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江充几乎是立时便站起身来:“此事因他挑唆而起,又因他消失而生变,破局之法,全在一人,我马上去查!”
在这方面,他有着李广利和刘屈氂都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无孔不入的绣衣使者们可以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情报。
李广利与刘屈氂惴惴不安的站起身来。
前者试探着问:“如若现下使人去将那木偶挖出来,及时销毁掉……”
江充听罢,便冷笑起来:“若此事乃是哪位皇子暗中为之,你的人刚靠过去,马上被抓个现行,届时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而倘若此事乃是皇太子设计……”
他眼眸微眯,已生绝望之感:“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广利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江充也没有时间同他啰嗦,甚至于连礼貌流程都没走,便大步往外边儿去。
将将出了密室的门,便有亲信急匆匆的迎上前来,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江充本就不好的脸色,由是愈发晦暗起来。
刘屈氂见状,急忙道:“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江充却没看他,而是看向李广利,幽幽道:“就在刚刚,霍嬗带领南军包围了海西侯府。”
南军……
既出动了这支部队,那必然已经惊动了天子。
李广利脸色大变,跌坐在地。
刘屈氂马上问他:“方才你来此之前,可曾将行踪告知家中?”
李广利仓皇摇头:“并,并不曾……”
江充当机立断:“先叫海西侯隐身此处——澎侯先前那句话说的很是,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出了事,另外两个也跑不了!”
刘屈氂明白江充的意思。
他是要求自己在他查清楚那个门客的事情之前协助李广利隐藏行踪。
真要说心计和谋算,李广利算是三人之中最差的,一旦他落网,另外两个就兜不住了,反而将其扣住,寻到那门客踪迹之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屈氂当仁不让:“你放心!”
江充无暇同他过多客气,点一下头,快步离去。
……
霍嬗勒住缰绳,坐在马背上,抬头去看悬挂在不远处的海西侯府的牌匾。
彼时夜风幽微,明月高悬,照亮了他嘴边的那一丝讥诮痕迹。
李广利,当日朝堂之上僭我父席的时候,怕是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握住马鞭的手随之抬起,霍嬗冷冷下令:“入府,即刻将李氏所有人收押,不得有误!”
身后南军士卒声震云霄:“是!”
八皇子得宠,海西侯圣眷正浓,见有人深夜叩门,原还不悦,声色嚣张,待到知晓来军乃是戍守未央宫的南军,立时便慌了神。
门房想要入内禀告家中贵人,央求其暂缓一二,马上就被按倒在地,吃了一通鞭子。
南北两军戍守未央、长乐两宫,可以说是本朝最为特殊的两支部队,当年诛杀诸吕之时,惠帝的皇子都被他们推进暗巷杀了,更何况是区区一个海西侯府。
不出两刻钟时间,李家人几乎都被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