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深夜, 太子府。
檐下寒风呼啸,屋内炉火融融。
几位皇子围坐在棋盘边玩博棋,六皇子早已靠着扶容的肩膀睡着了, 扶容就坐在榻边的小板凳上, 代替他下棋。
扶容也有些犯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不敢表现出困意。
毕竟其余几位皇子都还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 扶容忽然听见太子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好了, 今夜就先玩到这里,孤也有些倦了,都回去休息罢。”
扶容隐约听见“回去休息”四个字,便下意识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秦昭微微抬手, 将棋盘上的棋子搅乱:“回去休息罢,你们明日还要回宫上课。”
太子都这样说了,原本意犹未尽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都收回了手, 起身行礼离开。
守在门外的宫人们听见动静,迅速推门进来, 收拾棋盘,把睡着的六皇子搬到床榻上, 帮他脱去鞋袜, 褪去外裳, 盖好被子。
扶容在旁边搭把手,把六皇子的衣裳挂好。
做好了这一切,扶容才准备离开。
他转过身, 却看见太子还站在外间。
扶容快步上前, 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秦昭低声解释道:“你去看你母亲, 孤还没来得及细细问你。”
“是。”
扶容跟在他身后,同他一起走出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下,廊外风雪正浓。
扶容的声音也湮没在风雪之中:“劳殿下挂心,奴去看了娘亲,娘亲一切都好。”
“那就好。”秦昭微微颔首,“你母亲如今在教坊,孤原本可以助她脱籍,只是……”
秦昭顿了一下:“扶家的案子才尘埃落定没几日,孤现在就助她脱籍,只怕旁人非议,对你母亲也不好。”
扶容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奴明白的。殿下能派人照料娘亲,让奴出宫,奴已经很感激了。奴不敢僭越,脱籍的事情,奴会自己想办法。”
秦昭见他神色并无不悦,又道:“你只怕是没有办法,孤能帮你,但也要等几年。”
扶容应道:“是,多谢殿下。”
“你让你母亲先在教坊安定下来,不必烦忧,待几年后,扶家的事情过去了,孤再帮她脱籍。”
“是。”
扶容这样应了,但心总还是想着帮娘亲脱籍的办法。
他不是不感激太子,也不是不信任太子,他只是觉得,靠太子不如靠自己。
他不想让娘亲在教坊里苦熬几年,那样变数太大,万一娘亲熬不到几年后,那怎么办?
就算娘亲熬过去了,万一太子太忙,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提。
所以他还是得自己想想办法。
秦昭瞧着他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开口打断了他:“扶容。”
扶容微微抬起头:“殿下?”
秦昭似是随口道:“你的名字太过艳丽,孤初次听见,还以为是芙蓉花的‘芙蓉’。这名字可是你母亲给你起的?”
扶容摇了摇头:“不是,这名字是扶老爷给我起的。”
秦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扶容口中的“扶老爷”,就是他的父亲。
扶容道:“扶老爷出门瞧见芙蓉花,便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秦昭问:“那你可想改个名字?”
扶容摇了摇头:“扶老爷说的那个‘扶容’,是带草头的‘蓉’字。娘亲从前在教坊里弹琵琶,有个头牌姐姐就叫作‘芙蓉’,后来被人活活打死了。娘亲觉得这个名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