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就再没从季皊脸上移开过，因此也捕捉到了他每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比如此刻，季皊神色间便满是陌生，就像在说——
我们不熟。
我不在意。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然而就是裴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季皊之后，他头脑一热，等回过神后，话已经从嘴边说了出去。
季皊却敏感捕捉到了他话里的用词，顿了顿，突然问：“你有喜欢的人？”
裴放脑袋嗡的一下，正要火大地说‘怎么可能’，对上季皊亮亮看过来的眼睛，话音一下卡在了嗓子眼。
自从他的‘模特’生涯告终，季皊便再也没这么看过他。
裴放忽然有些无法和他对视，然而别开视线不到一秒，眼珠就又重新转了回去，僵声道：“问这个干什么？”
季皊：“很喜欢吗？是怎么喜欢上那个人的？”
裴放：“我说有了么？！”
季皊难掩失望：“哦。”
在他身边几乎没人会提及这个话题，当然，这也和他来往的人不太多有关。
以前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他都会询问原熠，现在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谢谢你提醒我何江湾的事。”
季皊道了声谢，除此之外，和裴放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作势就要挂断电话。
裴放看出了他的举动，当下急声道：“...等会！艹，我有行不行！”
季皊停下动作，看着屏幕上铁青着脸的裴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皱眉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裴放：“我还有一些关于攻略者的消息，你不想知道？”
季皊：“...什么消息？”
裴放：“帮我把联姻的事应付过去，我就告诉你。”
对话沉默了下来。
B市的某座豪华公寓里，裴放拿着手机在屋内晃悠半天了，此时一边看着季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边肢体不太协调地坐了沙发上。
季皊说原熠不是攻略者，但他不相信。
如果那家伙不是攻略者，季皊现在是在犹豫什么？难不成还是因为何江湾？
裴放见他迟迟不说话，放缓语气道：“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明天晚上我有一场比赛，你来看就行。”
季皊：“比赛？”
裴放：“赛车，明天下午两点在东郊的赛车场。”
裴放：“就这样，我去接你。”
......
通话挂断后，季皊平静看了一会儿屏幕，而后打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接着画起了笔下的草稿。
照片是昨晚在原熠身上拍到的素材。
他简单勾勒出人物的轮廓，一到细化就落不下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结果就是再换一张纸重头开始。
直到五点多钟，屋外隐约传来开门的声响，他才整理好桌上的废弃草稿，起身走出画室。
原熠正在玄关处换鞋子，季皊看了眼时间，问：“你去哪里了？”
“临时有份工作要做。”
“我以为你不用工作的。”
原熠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看向季皊：“宝贝，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季皊眼神慌张了一瞬，表情平静，大脑却在努力回忆着原熠说过的有关工作的话题。
隔了好一会儿，等到原熠洗过手回来，他才虚虚说了句：“演戏？”
原熠又气又好笑地走过来，捏了捏季皊的脸颊：“你什么时候见我演过戏？”
季皊心道，现在。
原熠见他没躲开，得寸进尺地又在脸上揉了两下，道：“请说出我的一部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