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露出了一个阳光小狗勾一般的笑容。
“大人向来爱才,但不轻易夸赞,自然不是言重。”
你信你爹个鬼呢!他每次和人促膝长谈都能说出一个典故明着暗着来夸人。
“司空明智。”
荀晏礼貌性的商业互吹了一句。
话音刚落,却见一旁帐侧有人出来,正是喝多了路都有些走不明白的曹操,典韦在一旁兢兢业业的扶着他。
曹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走了两步,蓦的停下了脚步,神色凝重。
“城中可有……女支女否?”
话音刚落,他正好歪了歪头,与边上的曹昂与荀晏对视上。
三人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大人……”曹昂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虚弱,“大人喝多了。”
荀晏:“……哦。”
你最好是。
————
淯水河畔,军寨连营,浩浩荡荡。
“咻——”
箭矢呼啸而过,撕裂空气,最后钉在了百步开外的树上。
荀晏将弓箭递还给身边少年郎,甩了甩骤然发力有些肌肉酸疼的胳膊,家里蹲三个月,感觉水平有所下降了。
曹昂接住了手里的三石弓,陷入了持续性的沉默。
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荀君,只能见着他身形纤瘦,神情恹恹,看着别说是个武将,只像个常年抱病在家的郎君而已。
他常年跟在曹操身边,不陌生军中诸事,能开三石弓的人嘛……大抵起码得像他父亲身边典韦那般雄伟身形才够吧。
不过他并不姓吕,自然不会做什么上来扒人衣服的骇人事情。
“大公子可曾听闻袁术?”
荀晏漫无目的的带着曹昂走在军营之间。
其实他领虎豹骑,军中事务繁忙,不应该有时候出来到处乱窜,只是曹纯已经熟悉军务,他也不欲过多再插手。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有正当摸鱼理由。
他得帮主公带孩子。
曹昂自然不知眼前霁月风光之人内心全是摸鱼与带孩子,他只是有些像被先生提问了一般,锁着眉,慢慢的才慎重的回答起来。
“袁术势大,割据淮南,又有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昂观其必有不轨之心。”
曹昂道。
袁术之心,早些时日还会遮掩一番,但时至今日已毫不掩饰他的狼子野心,兴平年间他便直言有称帝之日,可属下反对者颇多,最后未了,而如今又用谶纬之说,恐怕已是心有定数。
曹昂又言:“袁术若称帝,恐其势更猛,将危及天子。”
大汉不需要两位天子,就像是昔日董卓决计不肯让刘虞称帝,那会让长安的天子陷入尴尬的境地。
荀晏却笑吟吟摇了摇头。
“非刘姓者称帝,天下共击之,他若称帝,便是自取灭亡。”
说来他也不免带上了一些莫名的遗憾,二袁之势,远大于其余诸侯,若二者能齐心,恐怕天下已定,何来之后的纷纷扰扰,可惜两人一脉同出,却是征伐不断,视彼此为生死大敌。
袁氏先祖若知有这一天,会不会也会感到心梗呢?
曹昂摸了摸腰间佩剑,还是问道:“荀君何出此言?”
“会众叛亲离。”
荀晏停下脚步,回过头轻声说道,语气凉薄而轻柔。
曹昂一怔,不知是为这位荀氏郎君垂眸时的如玉容颜所摄,还是因着这一瞬的凉薄而怔。
荀晏笑弯了眼眸,拍了拍少年人还不甚宽阔的肩膀,正欲回帐,却陡然见着有数名甲士抬着数盒东西而过。
阳光下盒子的缝隙中有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