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不需要做过去那些亏心事,也可以过上比过去还要好的日子,用陛下的话语来说,如果做官做吏的生活还不如普通老百姓,那又有谁会愿意为大邵和大邵的百姓服务呢?
而且做满二十五年官吏也可以选择退休,能够不用干活继续拿着衙役的薪资享福。
自己手里有钱,也不用担心不肖子孙什么的,有收入就是有底气。
唔,这是官学里头教的,虽然是教他媳妇的,但钱永也从他媳妇那边听了一耳朵,觉得这话是很对的。
当然与之相对的,享受了这么多优质待遇,若是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出现,他们这些官吏受到的惩处也都是加倍加重的。
不仅会没了官吏身份,往后还会被记录在档案册上,即便是受了惩处出来,大邵现在外面各商铺工坊一类的稍微正规点的招工,都是要走协同会的,所有协同会那边的都会调取档案记录,有这个惩处的基本上是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通常只能自己去做曾经看不上的摊贩活计,或者就干脆做个没啥保证的黑工。
有这些前车之鉴在,大多数官吏都没有这个胆子。
钱永舍不得衙役这么好的差事,自然只能苦着脸再次带着老婆孩子踏上了去西银县的路。
好在他也不用吃太多舟车劳顿的苦,因为坐了三天多的驴车就能到一处有火车的地方。
现在大邵的火车还是以货运为主,并不开放票务让百姓搭乘,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百姓不留在本地,四处乱跑有搭乘需求的,不过在各火车的末尾,还是有留了一节车厢载人的。
这载人的车厢当然就是给钱永这些需要去其他郡府为官做吏的人准备的,不用他们掏钱,上去之后挤一挤,入夜了凑合着在车厢里找块地方一家人躺着,大概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到地方,比过去车马赶路要快捷舒服而且安全。
钱永来到西夷这边后,才发现自己在大邵旧地里对西夷的设想是有些偏颇的,看着西夷这边的人的样貌,其实和他们大邵人也没有太多区别,只不过轮廓更加深邃些,看起来倒是男男女女更容易显得俊秀些。
知道钱永是从旧地来的衙役,这些当地的百姓操着他们并不熟练的大邵话语,非常热情地帮着他们提着行李,一路带着钱永去了当地衙役们居住的地方,甚至有人还很熟稔地对着里头喊着某衙役的名字,欢声笑语地让对方出来迎接新人啥的。
看起来非常的和谐且热情。
和钱永在旧地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西银县这边除了气候冷了些之外,其他完全和他想象的原始可怕敌对的景象不同。
钱永感觉或许应该说佑安二年之前的大邵情况,他回想起来才更符合自己想象的那可怕的环境,不管是那时候的他还是同僚上司,又或者是当时的百姓,在他记忆里都莫名有种非人的感觉。
充斥着鬼怪,豺狼,羔羊之类的魔幻感。
现在这热闹的场景,才像是人间。
在百姓和新同僚的帮助下,钱永搞定了自己入住登记等等工作,正式成为了西银县里头的衙役一员,而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任职考核。
这是官学里头搞的。
陛下搞的这个官学是个很复杂的机构。
扫盲是官学做的,督查反馈也是官学做,科考现在也是官学在做,启蒙和教育也是官学里头培养,然后他们这些小吏考核培训的事情也是官学在做。
不能拿过去官府里做小吏的那一套,在陛下的治下就要遵守陛下的规矩,遇到什么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哪些事宜应该指导百姓去哪里做,各种很复杂又很全面的内容,包含在官学里头那本厚厚的差役手册之中,每年这本手册还都会添加新的内容进去。
每年钱永这样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