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望北十分肯定自己在某幅画上看到过这个私印,甚至记得这幅画是工笔花鸟,他是在鹿宅看到的。
可惜时间过去许久,他已经记不清楚是在哪里。
但这没有没关系。只要这幅画还在鹿家,他迟早能够找出来。
短短片刻,鹿望北心中就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他是商人,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利用这件事给鹿与宁谋求最大的利益。
他习惯帮鹿与宁将他的每一条路都谋划好,他并不觉得有负担,这是身为哥哥应该做的。
*
滴——
手机收到新的消息,鹿予安正在写作业,他放下笔,拿起手机,看到是邻居哥哥的信息,心里一跳,直到看到短信的内容,鹿予安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松懈的靠在椅背上。
“你爷爷的画还在照德斋。”
还好,还来的急。
鹿予安低头怀念的扯出脖颈上的红绳,红绳上挂的是温润细腻的羊脂玉,羊脂玉不过拇指大小,上面雕着小小的龙龟,下方是印章。
这是李老头生前不离身的私印,上面雕刻的是“逢月”两个字。李老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李月逢,可惜户籍登记的时候被登记错了,李老头懒得改,将错就错。
真名除了自己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死之前,将陪伴一生的私印留自己。
李老头生前的画作不多,大部分都被他放在老房子。
李老头早些年的画还有疏淡秀逸在里面,买过几幅画出去,但是近几年的画几乎都是厚重的墨色,黑密厚重,常常被人嫌弃不清爽,价格压得很低,李老头嗤之以鼻,从不搭理,宁愿拉着小拖车去卖杂货,也不卖画。
唯独有一年乐乐病重住院,李方嘉把家里最后一笔钱拿去赌博。
王茹每天都在哭,他的兼职实在没有办法补这个窟窿,他甚至想过干脆停学一段时间,反正他那所学校,上不上课都没有人管。
李老头默不作声的将他最喜欢的山水《庐山飞瀑》拿到照德斋,低声下气的求多年老友,老友在照德斋负责收画,看在多年交情份上压低价格收了画。
李老头一生七次上过庐山,庐山见证了李老头的一生,最后一次眼睛已经看不清,是鹿予安扶着李老头走完。
回来之后李老头将自己关在房间三天三夜,最后才得到那副八尺长的《庐山飞瀑》。
刚画出来就拿给鹿予安炫耀,说他这一生有这么一幅画就够了。
鹿予安第一次看的时候呆了半晌,浓重磅礴山水从宣纸中扑面而来,压得的人喘不过气,水墨抛却技法,却处处下笔老辣,苍凉古朴中却又见旷达。
他很喜欢,但是依旧嘴硬,说不怎么样。
其实那副画在他心里胜过无数,甚至他觉得就连颜老也比不上。
画消失后,他去问过李老头。李老头只轻描淡写的说送人了。
直到前世他搬出鹿家,路过已经改名为照德斋的照德画材,在门口一堆特价画卷中一眼看到发霉的《庐山飞瀑》时,他才明白李老头当年为他做了什么。
在委托邻居哥哥确认《庐山飞瀑》还在照德斋之后。
他也决定尽早将《庐山飞瀑》买下来,放在谁手上,都不如放在自己手上。
*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
鹿予安动身去照德斋把画买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照德斋这几年经营的不错,门面装潢的古色古香,进门处放着对一人高的青花竹石纹瓷瓶,中间是花梨木楼阁人物画四折屏风,屏风前放着黄梨木桌案,一排照德斋卖的黑杆羊毫陈列其上,最左边放着一扎宣纸和墨块,供人试用。
照德斋主营文房四宝,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