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疾风, 将树叶吹得簌簌响,连天上的月亮都被乌云遮盖,整个澜苑都处在一片黑暗中。
终于,在窗户也被风吹得“砰”地一声响时, 萧韫彻底睡不着了。
他今夜本就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许久也毫无睡意。
澜苑还是那个澜苑,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索性起身, 披了件外衫出门。
门口守护的侍卫还以为是窗户的响声吵醒了他,赶紧跪下请罪:“属下这就去把窗关严实。”
萧韫没作声,脚步也没停, 径直去了书房。
陈瑜听见动静赶过来, 问护卫:“殿下怎么了?”
护卫们摇头:“殿下一声不吭,也不睡觉,这会儿在书房。”
陈瑜这才又跟去书房, 但到了门口, 见里头半天都没点灯,也不知殿下在做什么。
他走到门口, 借着刚刚透出来的一丝夜色瞧进去。
就见萧韫摸黑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兴许是在思忖什么事。
陈瑜也不敢打搅, 就这么默默站了会。
里头萧韫出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殿下,”陈瑜禀报:“子时了。”
“那边情况如何?”
指的是梨花巷褚家。
陈瑜心情复杂, 这问题他家殿下今日问了百八十回了, 答来答去也就是那样, 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得很。
况且殿下安置前还问过一遍, 彼时守在梨花巷的护卫传消息来说, 褚姑娘已经歇下了。
褚家歇得早, 一到亥时,府上就黑漆漆一片,连狗都睡得实沉。
不过,尽管殿下问了多遍,陈瑜还是得恭恭敬敬地答。
这答也要有技巧,不能一成不变,他还得润润色:“殿下,褚姑娘亥时已经歇下,不过听护卫传话来说,褚姑娘歇下前屋里的灯亮了许久才熄。”
确实是亮了许久才熄,只不过阿圆彼时是在整理搬过去的东西所以耽搁了。
但这话听在萧韫耳中,却想岔了去。
见他面色缓了许多,陈瑜趁机问:“殿下今日晚饭没吃多少,可要用点夜宵?”
萧韫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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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巷褚家。
许是风太大的缘故,阿圆也被动静吵醒。不过她本身睡意浅,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想起澜苑的事,索性懒得睡了。
她起床看了眼天气,风这么疾,估计半夜要下雨。
阿圆回屋提了盏灯笼出门。
婢女宝音问:“姑娘,你要上哪去?”
“花糕和白蛟今日初来家中,我去看看它们睡得可还好,另外也瞧一瞧花糕的屋子会不会漏雨。”
糖酥睡在她屋子里,这就不用担心,但花糕被安排在后院的柴房中睡觉,前几日柴房还漏雨来着。
阿圆提灯笼去柴房,开门进去瞧了几眼,小厮在柴房里临时给它搭了个窝。此时,花糕就趴在窝里睡得踏实。
见她来了,它抬眼瞧了瞧,然后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了。
阿圆仔细检查了遍柴房屋顶,见已经修缮好,便安心地出门。
她绕道去了趟马厩。
马厩里此时关着两匹马,一匹是她爹爹常年骑去上职的老马,一匹是白蛟。
白蛟也不知是不习惯地方还是怎么的,这会儿还精神奕奕地在喝水,偶尔踢踢马蹄子玩耍。
阿圆走过去摸它:“白蛟怎么还没睡?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老实讲,阿圆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她在澜苑住得久了,澜苑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比家里好上许多倍。且不说这个,就说在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