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不觉地扬起傻傻的笑容。
“四道哥,见信如唔。这封信是我在火车站里写下的,等你打开这封信我也许已经回到了下杏村,也许……我还在火车上。深市风光确实很迷人,这一趟总算见到了四道哥以前提过那一条街的香樟树、高山椰子。
当然还有你经常提到的条件很舒适的宿舍,我看了确实挺“舒适”的,只是枕头要常晒、衣服要随手洗,谨记荀日新、日日新、日又新。”
看到这里郝四道的耳根一热,笑容咧得更大了,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处。那天他枕着她洗过的香喷喷的枕头,被太阳晒得透透的凉被入睡,梦里还有点她的温柔。
孙淼淼继续写道:“我听二柱哥跟书玉几个说你常常忙得忘记吃饭,所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每顿饭都不要落下。书玉已经被我买通,但贿赂费还欠着他,四道哥要帮我给他两块贿赂费。假如下次回来发现你瘦了,我要罚你一笔很重很重的违约费。”
孙淼淼记得郝四道创业的初期,干得特别拼命,整个人瘦得只有一把骨头,还落下了胃疼的毛病。上辈子她过得艰难,他也不容易。根本劝不动他好好吃饭,这就好比瞎子劝盲人仔细些看路。这一世情况却是不同。
郝四道看到这心里得意地轻哼一声。他现在一顿饭能吃掉三大碗,李二柱总是嫌他浪费粮食。他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还隐隐地期待孙淼淼好好“检查”他。
最后孙淼淼写道,“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四道哥,盼你回家。”
郝四道看到这最后一句,心潮忽地澎湃,眼眶有些许的发热。我在这里迎接你归来,再远的路也不畏惧风沙。
这一次,他终于不用翻书也能看懂淼淼的信。“家”这个词对郝四道来说,有些陌生。十四岁那年他亲手埋掉了亲妈之后,每个人都说他没有了家。如今,只有孙淼淼让他早点回家。
车站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这个对着书信傻笑的青年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道他究竟看了什么,能看得又笑又哭。
……
孙淼淼下了火车后问黄阿姨借了晾衣服的竹竿。黄阿姨好几天没见到孙淼淼,感觉双眼都像是被洗过一般,有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眼尖地发现了孙淼淼身上穿的裙子,跟电影里女主角穿的似的,稀罕地打量了几眼,“你这一身真好看!”
孙淼淼指着朱大勇他们拎几个大包裹,爽快地说:“黄阿姨,我在羊城进了一批衣服。我记得你有个女儿,你挑一件我送给你。”
黄阿姨嘴巴上说怎么好意思,可是却开始翻了起来。每一件都看得她心花怒放,都是最新颖时髦的款式,她很清楚闺女见了一定会很喜欢。
“这些衣服料子都不错,我见集市卖的裙子都三十一条了,你这个肯定更贵。呀——”她看得啧啧称奇,咋舌地说:“又是珠花又是碎钻的,得多贵啊。”
她看得眼花缭乱,最后挑了孙淼淼身上穿的这一身,从兜里数了四十块出来递到她手上。
孙淼淼摆手不要,“真的是送你的,不是客气的。”
这些裙子进货价25元,为了进货过程中贴上的车费、住宿伙食费,要买到四十元以上这一趟才不算白跑,否则就是给顾客做慈善了。
黄阿姨努着嘴,态度坚决地说:“淼淼,你叫我一声阿姨,我肯定不能白占你的便宜!拿着吧,这么好看的裙子多少得要四十块。”
孙淼淼拿她没有办法,便从另一个包裹里找出了两条丝袜送给她,嘴甜地说:“那我多谢黄阿姨帮衬生意了!我送两条丝袜给你,薄的给女儿,厚的阿姨自己穿。”
她怕黄阿姨不要,补充了一句:“它是咱们羊城工厂自己生产的,不是从港城进口的,很平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