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捂住了后颈,却没有摸到任何伤口,但对方舔过皮肤时的黏腻冰冷却如影随形,恶毒扭曲的声音阴魂不散,让他眼里闪过了几分杀意。
“怎么喝着酒在这上面睡着了?”焦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殿下?梁烨!”
梁烨猛地回神,塔下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拧眉道:“你去了多久?”
“也没多久,一刻钟?”焦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看,承安他们还没从人群里挤出来呢。”
难道是做了个噩梦?
梁烨烦躁地擦着后颈和手腕,神色沉沉道:“我先回宫了。”
“哎——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焦炎在后面喊他。
“沐浴更衣!”梁烨被梦里那些软塌塌的根须和贴近自己的陌生男人恶心得够呛,要真是梦里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非得让这东西灰飞烟灭不可。
浴池里水雾氤氲,外袍和里衣都被扔到了屏风上。
梁烨脸色难看地抬起头,铜镜里的梁烨在雾气中看着不甚清晰,他歪了歪脖子,却从后颈上隐约看到了朵盛放的海棠花缠在上面,殷红的花瓣紧紧贴着他的脸颊,根系如同活了一般想要刺穿他的皮肉,阴邪的黑气在浩然中正的紫气里丝丝缕缕地蔓延。
梁烨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向铜镜,镜子里的他却已经恢复了正常,脖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心口,上面赫然印着个青黑色的手印,他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那掌印却比他的手掌还要大上一圈。
梁烨神色一冷。
不是梦。
是来找死的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