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在是来得太突然。
前一天还好好的人,早上就突然离开了。
丧事办得很快,任父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镇上的丧事团队迅速赶来。中午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搭起棚子摆桌,房子里挂满了白色的丧事装饰,遗像和棺材就摆在大堂中间,院子门口也摆了一个小桌子,用来登记客人名字和礼金。
办丧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村子,村里人都过来参加丧事,知道死的人是任晚晚后,都很惊讶。
“小炀,你姐死啦?才二十多岁就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前几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怎么死的?我听你爸说感冒,感冒也能死人?”
任炀坐在院子门口,身上套着白麻布做成的简易丧服,头上围着白麻布做成的头巾,看着越来越多的亲戚赶来,低头在登记簿上记名对账,还有些恍惚,没有真实感。
其实真要算起来的话,他和任晚晚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毕竟自己穿来这个世界也才几天,他和任晚晚相处并不多。
明明说好要一起去医院,结果今天人就没了。
任炀有些想不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导致蝴蝶效应,任晚晚才会病逝得这么突然。又或者是剧情的不可抗力,要是昨天自己没提去医院的话,说不定任晚晚也不会这么快离开。
任炀抬头,朝大堂那边望去,还能看到摆在中间的棺材。
不过哪怕那么大的棺材就摆在中间,旁边音响放着沉重的丧事音乐,也不影响隔壁房间打麻将的声音,还有院子里亲戚讨论八卦的声音。
任父已经去房间里打牌去了,张女士忙着接待亲戚,到处都是谈话声。
任晚晚的死亡,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触动。
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最多感慨一句“那么年轻就死了”。
院子里吵吵闹闹,厨房那边也很忙碌,是任父请来的厨子,专门负责喜事丧事摆桌的。
等到厨房备好午餐摆上桌,张女士也出来吆喝道:“菜做好了,大家先吃啊!”
亲戚都围去餐桌边准备吃饭,张女士又来到院子门口,问任炀:“登记完了没?钱呢?”
任炀将登记簿和装礼金的背包递过去,张女士拎起背包,拿着登记簿就回房,准备算礼金了。
主卧和客房都已经被占满,亲戚在里面打牌,只有任晚晚的房间空了出来,因为刚死过人,不吉利。
不过当张女士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任奥添也在房间里,一个人待在角落阴暗处,抱着一个小熊在玩。
任奥添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平时在家就不怎么出声,张女士懒得管,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又喊来任父,两个人把房门一锁,开始数礼金了。
“老三怎么就给了一千五?老二都给了两千!”任父翻着登记簿,有些不悦。
“你上次给老三随礼不是只给了一千吗?这次老三回一千五,赚了。”张女士一边拆红包,一边数钱。
“这能一样吗?老三家又没死人,以后多的是酒席。现在我们家死人了,以后晚晚结婚生小孩的桌都没了!”
“晚晚也真是,早不起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张女士也有些不悦,“我都答应老张把晚晚嫁过去了,现在怎么办啊!”
“早跟你说了,直接把任晚晚送过去,这彩礼钱不就到手了吗!你非不听,拖拖拖!拖到现在人没了!”
“之前不是礼金没谈好,我在喊价吗?”张女士很后悔。
年初的时候,张伯就找她谈过,愿意出八万块,想让她把晚晚嫁过去。不过当时她没答应,一直拖时间抬价,好不容易抬到十万礼金,可以把晚晚嫁过去了,结果现在人死了,一分钱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