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迎面被人喊了一声的时候程让下意识地抬眸看了过去,眼前的人十年未见,已经大变了模样,但程让还是认出来了,樊舟,他和陆斯闻的高中同班同学。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变野了?”樊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咱们得有十来年没见了吧?聚聚?”
程让有些不自然,因为是熟人,也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和谁热络地交谈过,早已经不习惯,可他也没有办法刻意的拉开距离,只得用言语婉拒:
“不了,我马上要走,赶车。”
“去哪儿?”樊舟盯着他问。
去哪儿?程让忘了,他掏出手机想看一眼电子车票,但又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傻逼,一个赶车的人,居然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吗?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急是不是?好不容易见一次,下次再遇到你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怎么着也一起吃顿饭,行不行?给哥一个面子。”见程让还在犹豫不为所动,樊舟便咬了咬牙:“就当是看在我当年那么帮你的份上,当年你还说要请我吃顿饭的,十年了都还没兑现呢。”
提及当年,程让有几秒时间的沉默,他看起来还是不太自然,却因为到底是欠的,所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想吃什么?我请你。”
“那我可得吃点好的。”樊舟说着就站在程让身边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可下一秒程让就往旁边错开了一步,避开了樊舟的触碰,樊舟的手僵在半空,可表情却没有任何尴尬,甚至还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你不爱让人碰了,不碰了,走,咱吃饭去。”
程让本该因为这句话而松一口气,毕竟他的动作虽然是下意识的,但要细究起来也是有些不礼貌的,樊舟这样的说辞让他避免了尴尬,可是程让的目光却看着樊舟,带着一点疑惑和探究,似乎是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自己不愿意和人接触是离开北城之后才越来越严重的,他甚至都没有告诉过陆斯闻,樊舟怎么知道?
樊舟和多年前一样,性格大大咧咧地未曾改变,对于程让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表现出的诧异也毫无察觉,先一步迈开脚步给程让带路了。
程让跟在樊舟的身侧,看着他边走边给谁发消息,程让没有在意,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自己离不开的感觉。
——
陆斯闻放下手机的时候才注意到父亲陆安山正看着自己,他像是没有任何察觉一样的继续吃饭,并未理会。
“程让回来了?”陆安山问了句。
旁边母亲乔琳因为这句话也愣了一瞬,看向身旁的陆斯闻。
对于这突然地询问陆斯闻一点都不意外,陆安山是附属医院的一把手,程让在门诊一天都没怎么挪地方,被陆安山撞到的概率虽然低,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见到了?”
“今天在医院,我看到他在神外门诊的候诊椅上坐着。”陆安山面色有些不虞:“你们什么时候又走到一起了?”
“没在一起。”陆斯闻淡淡的:“只是之前自驾游的时候遇到了。”
“所以你的手是因为他伤的?”陆安山蹙了眉:“我早就说过你跟他在一起没好事发生,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外科医生,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已经30出头了,做事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十年前冲动我当你是年轻,十年后的现在你要还是为他做到这个份上,就是愚不可及!”
陆斯闻放下了筷子,靠在椅背上看着陆安山,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乔琳出声打圆场:“你好好说话,别一副跟下属说话的样子,这是你儿子。”
乔琳的话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陆安山脸色缓和了一些:
“我不管程让回来是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