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过瘾,又举起棍子继续打。
有村民听见朱高华的惨叫声,奔来堵在门口看热闹。
“打得好!早他妈就看不惯他!”
“用力打,打死算数!”
“把他徒弟李正坤弄来一块儿打,也打死!”
听到这一句,李正坤压不住火了,命持棍鬼驱散围观村民,关上大门。朱高华因此得喘口气,也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骂道:
“李正坤,好徒弟,本事学到手了,翅膀硬了,这么快就打师父的翻天印!”
李正坤命掌上灯来,见朱高华鼻青脸肿,血泥满身。脸几乎半埋在地下泥沙之中,张开的嘴用力往外呼着气又吸着气,好象呼吸剧烈又呲嘴负痛,痛苦而茅盾,又可怜又好笑;尚未埋入泥里那只眼大大睁着,满是疑问、伤心和不甘。如此狼狈,早无半点怨鬼村“村长”气度。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你觉得冤不冤?”李正坤慢悠悠地道。
“嘿嘿,好徒儿,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你师父?”
“不然呢?”
结实捆着的朱高华念动咒语,忽化为一阵黑风,欲拔地而起,却被几个鬼抬着一口大瓮,反扣下来,将黑风扣在瓮中。黑风在里面四处冲撞,将瓮撞得嗡嗡响,却寻不到出路。
良久,瓮内安静下来,李正坤命抬开大瓮,现出手足仍被捆绑着的朱高华,只是头脸多了无数伤痕,外加青包。李正坤伸手抓住他下巴,沉念发力,只见朱高华脸色紫涨,抖如筛震,李正坤手抓的地方滋滋冒出青烟,散发出皮肉烧焦的味道。
朱高华牙关咬紧,双眼紧闭,极力抵抗着被李正坤阳气烧灼的巨大痛苦。他不想告饶。
李正坤持续发力,烧灼之气越来越烈,犹如炮烙。朱高华终于挺不住,蓦地大睁双眼,似乎要将眼珠子弹出,牙关也无法咬紧,张口呼痛。
“你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李正坤松开手。
“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朱高华喘着气道,“你谋划好久了?”
“从你无辜烧死昆海市那个年轻女人开始,三年。”
朱高华原本恢复正常的双眼又极力睁开,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恐:“你一个毛娕小鬼儿,怎具如此深厚的心机,三年中竟在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因为觉得那女人可怜?”
“不光那女人可怜,被你弄到怨鬼村来的鬼都可怜,你也可怜!”
朱高华明白了李正坤的心思,那无辜女人丧命火海,唤醒了李正坤深藏心底的良知。收徒的前三年,他千方百计泯灭李正坤身上的人性,剔除良知,本已收到奇效,未曾想一件小事没注意,竟然功亏一篑!更要命的是后三年来,李正坤已暗藏蛇蝎心肠,要欺师灭门,自己居然被他的巧言佞色蒙骗,丝毫没有察觉!
朱高华仰天长叹,流下泪来:“比师父狠,你是我的好徒弟!我骄傲!”
李正坤命将朱高华扶于椅上,跪下磕了三个头:“师父,你是怨鬼村的孽根,必须拔掉。学徒六年,我虽然没听你的教诲,但也学会不少东西,鬼死后变成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还能有感,就祈求这阴间再无怨鬼吧。”
李正坤站起来,将手掌放在朱高华的天灵盖上,只要沉念用力,就会将这颗头颅烧成灰。李正坤没忍住眼泪。
大限将至,朱高华反而平静下来。悔恨和愤怒都已无用,但不甘心,他要竭尽所能在李正坤心里再种下最后一颗怨毒。
“好徒儿,你散开众鬼,我还有最后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李正坤喝开众鬼,朱高华道:“这几年你跟着我,也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残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你承不承认?”
李正坤无法回避,咬牙道:“是的。”
“杀了我,你也无法弥补自己的罪孽。”
“我不是为了弥补罪孽,只是为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