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只感倒吸凉气,头皮发麻,对殷小丽原本就不多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是如此狠辣,心里又装着另一个鬼,娶了她无异于跟晦气连被,与恶梦同枕,将永沉灰暗,喜乐全无。殷家母女实乃蛇蝎之鬼,速当远离。
李正坤冲出新房,来到院中,搬开瓦瓮,掀开泥土,对着滕明的脑袋冲尿,直呼痛快。滕明大骂不止,又冷笑道:“你以为捡到了金镶玉,可没想到是个破瓦壶吧?哈哈哈——的确是痛快!”
殷春素开门出来:“好女婿,怎么啦?是不是小丽不懂事,冲撞了你?你们既已结婚,她就是你老婆,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该说就说,该管就管,我绝不会护短。”
李正坤满腹的不高兴,却说不出口,盯着殷春素看了半天,颓然叹道:“我想再喝点酒,家里还有吗?”
“当然有,你等着,我再去给你热几个菜。”殷春素下到厨房,点火挥铲,很快炒了几个菜端出来。因夜晚已深,她将菜和酒都摆进自己屋里,要陪李正坤好好喝一杯。为了不让滕明听见他们说话,又让李正坤将瓦瓮继续履在滕明头上。瓮中密不透风,酸臭如堵,滕明差点没憋死其中。
几杯酒下肚,李正坤终于有了勇气,将满腹怨气倾倒而出,言语和神态都表现出对殷家母女的严重不满。殷春素一边骂女儿见短识浅,不识英雄,代女儿赔罪,一边劝李正坤饮酒。李正坤心头烦闷,在她连劝带哄下不觉饮下几十杯酒,脑子一片混沌迷蒙。
殷春素陪饮,逐渐脸腮桃红、眼波频转,红唇犹如待采鲜花。她再难端坐,起身搂着李正坤的头,狎昵含混地道:“新婚之夜,你独自呆在院子里,怎不让我心疼?”
“你……妈——”李正坤心里还有一丝明白,用手推着她。
“叫素素。”殷春素用红唇堵上他的嘴。
李正坤只觉一阵电流袭遍全身,心中醉意朦胧的防线倾刻间土崩瓦解,倒于殷春素温柔怀中。
殷春素可不是生涩暗昧的殷小丽,具备成熟女性的全部手段和魅力,不但温柔体贴,善解心意,而且逢迎有度,熟悉狂野,春宵情浓,数度缱绻,将李正坤侍候折磨得欲仙欲死,浑不知男女间竟还有这等赏心乐事!
第二天醒来,天色早明。殷春素已做好早饭,端进屋来摆在桌上,见李正坤醒了,又端水执巾,要服侍他起床。李正坤脑子里涌现出昨晚风云际会时殷春素夸张的肢体动作、脸上炽烈的表情,按捺不住心头激荡,一把抓住她手臂拉进怀里。殷春素于匆忙之赶紧扔掉面盆,水泼了一地,盆子砸地发出巨大声响。
两鬼正入港,掩着的房门被踢开,殷小丽脸色通红地站在门口,怒骂道:“不知羞耻!”
“滚——”李正坤吼道。
殷春素急拉被掩住不堪,叫殷小丽先回房,一会儿有话对她说。
完事后,殷春素来到殷小丽房里,殷小丽冷哼一声,将脸扭过一边。殷春素冷冷地道:“你本事大,为什么在新婚之夜留不住新郎倌儿?”
“还不全都是拜你所赐!”殷小丽梗脖嚷道。
“过去的事,妈也不想说,你们殉了情,妈不是也没有活下去的心气,紧跟着你下来了么。原想着给你招了这么个有钱有本事的女婿,你能过上好日子,妈在阴间也有个依靠,不再受滕明之类恶鬼的欺负逼迫,可你偏偏拴不住他,没办法,妈只有亲自上阵了。从今往后,明面上你们是夫妻,暗里地我们才是两口子。李正坤不嫌弃妈面老色衰,是我们家的福气,你就不要胡闹了,免得鸡飞蛋打,鬼去财空!”
殷小丽鼓腮无语,找不出反驳她的论据,只得恨恨地罢了。
从此以后,出街串门、赶会赴宴,亦或居家待客,凡需鬼前露面之时,殷小丽都依偎着李正坤,一副恩爱小夫妻样,镇上居民无不咸称般配;回院落闩,李正坤则与殷春素双宿双飞,少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