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扬起鞭子照着贝荃的脸狠抽了百来鞭,打得他帽去发脱,满脸流血,就连斯文有型、最引以为傲的三绺美须,亦被拦腰打折,飘落无踪。
贝荃出身书吏,虽外放城隍,成为地方大吏,但公事之余,读书吟诗,仍不脱书生本色,未曾想,李正坤心狠手辣,如此摧折斯文,真是丧心病狂,使他情何以堪!
贝荃本想表现出坚强和蔑视,可钻心的疼痛使他屈从于现实,哭道:“当初在黄石山,我是你阶下囚,也未见你如此残暴毒辣,为何现今沦为军奴,暂时苟延残喘,只待天色一亮,无常爷和我的差役找到我,你们都有天**烦,在这样的情景下,你却反而如此暴虐!我不明白啊!”
眼泪带着咸味,流在脸庞伤口上,使得疼痛更甚,贝荃的嚎哭不觉加重了几分。
“你恨我吗?”李正坤道。
“我恨不得你死!”
“这就是答案,因为我也非常恨你!”
“你是匪我是官,天生对立,自古皆然,何恨之有?”
“我恨你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蛇蝎居心,跟狄存法一道谋害我娘!”李正坤又照着他脸上狠抽了上百鞭,致使他皮肤寸裂,除两眼尚能转动外,余皆无肉矣,血糊糊一个葫芦。
疼痛就象漫天洪水淹没了贝荃,使他心慌气短,难于呼吸,晚宴上美酒甘酪带来的沉醉,早已随着暴风骤雨般的鞭打,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但疼痛也使他脑子渐渐清楚,原来李正坤甘冒加重罪孽的巨大风险痛殴他,是为了替他娘钟花报仇!
“就算我对不住钟郡主,你也打了这大半夜,气也该出了吧。”贝荃凄惨地道。
滕明喝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快就想解脱了?”从李正坤手中接过鞭子,照着贝荃身上、脚上狠抽。
禇雄儿跳跃着奔过来,连声嚷“到我了”,从滕明手上抢过鞭子,也是一顿猛抽。直到手软,才将鞭子塞到李正东手里:“你也来抽一千鞭。”李正东抽了,又将鞭子交给李世如:“世如叔,你也来抽他一顿。”李世如抽了,殷小丽接过来:“反正这个老鬼也不招,我没什么可记,也来抽他一顿,凑凑闹热。”
可怜贝荃,身上衣服被鞭撕扯得条分缕析,几与赤裸无异,浑身上下被打得没有一丝好肉,鞭痕遍布;殷小丽一边抽打,一边骂他不要脸。贝荃堂堂一方城隍,身体遭受酷烈之刑,心灵还被猛烈践踏,几百年来,从做人到做鬼,都未受过此等折磨和羞辱!
贝荃喘息着冷笑数声:“李正坤,我知道你的心思,摆下这私堂,滥用私刑,不过是想让我说出如何陷害你娘。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有陷害你娘,是她自己触犯律条,咎由自取;再说这个案子由蒋王亲审,天子钦定,连不惧权贵、铁面无私的黑老包都没办法翻案,更别说你一个毛嫩小鬼儿,想都别想,想一下都是罪过!我劝你休生此妄念,赶紧放了老爷,安心做你的军奴去吧,也许无常爷一时心软,你能在投胎时谋个好去处。只要你放了爷,我保证过往不咎,就当此事没有发生。”
李正坤从地上拿起一把铁钩,一手捉住他下颏,用力一捏,贝荃吃痛不住,张嘴吐舌,李正坤蓦然用铁钩刺穿他舌头,使劲一拉,整条舌头全拉了出来,悬在胸前晃晃悠悠,象个吊颈鬼一样。
李正坤道:“贝大人,少说话,时间还长。你总想着天亮后有鬼来寻你,我们不妨看一看,到底有没有鬼来寻。呵呵呵。”
禇雄儿拿起铁针在贝荃吊着的舌头上乱扎,每扎一下,贝荃身体就颤动一下,禇雄儿觉得好玩极了,上扎一下,下扎两针,一忽儿快扎,一会儿又慢扎,有时深刺,有时浅戳,如孩童戏蚂蚁,又似小猫玩幼鼠,把个贝荃折磨得双眼直翻,因舌头外吊,说不得话,只能唔唔乱叫。围观诸鬼嘻嘻而笑,都夸禇雄儿脑子灵,想得出能把鬼往死了折磨的招数,供大家娱乐消遣。禇雄儿受到鼓励,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