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妃本是凉城一家药商的女儿,父王入境凉州时强行临幸了她,后来才有了我和哥哥,一直到八岁前,我都不知我父亲是西凉王,直到哥哥夭折,母妃病入膏肓,父王才想起我们这对母女,尽管他锦衣玉食尽力弥补,但母妃出身卑微,进了王府受尽排挤,没撑过一年便撒手人寰;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对父王心有恨意,难道身为皇亲贵族就能肆意妄为么?于是,我早早离开王府,上天山学艺,为的就是逃离那个让我伤心的家,甚至那都不算是家。”
李熙谈及过往,泪眼朦胧,好不可怜。
燕云霆搂她更紧了一分,安慰道:“你还好啊,至少见过自己的父母,我却连他们的模样都不知道……不过,我长得这么俊朗,我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我父亲也一定是个大帅哥。”
李熙泪中有笑,“我就喜欢你这副乐天知命的态度,天塌下来了你都能坦然面对。”
“你错了,我并不是不会疼,只是我比较能忍,”燕云霆说着,又问道:“那白溪也是女人了?”
李熙点头“嗯”了一声,“白溪是西凉名将之后,跟我一样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父王派她和我一起上山学艺,算是我的侍从吧。”
“你们两个,女扮男装,在天山派可带坏了不少风气。”
“哼,长得漂亮又不是我们的错。”
“但我一直很疑惑,你们扮作男人时,为何声音那么粗,胸口却那么……平坦?”
如今她的山峰,和先前她的山峰,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熙红着脸,拍开燕云霆的手,“我裹起来的不行么?”
“唉,想想都觉得难受,可真是暴殄天物。”燕云霆叹了一声,又问:“那以后我是叫你李钰呢,还是叫你李熙?”
“当然是李钰了,在别人面前,我还是那个男生女相的李钰,我也喜欢做男人。”
“如此看来,咱俩以后只能做兄弟了。”
“做兄弟难道不好么?”
“好是好,可就是太好……我会不好意思脱你裤子的。”
“讨厌……”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依偎,是命中注定的邂逅,是再见如故的友谊,是从始至终的真诚。
……
次日清晨,一阵喧嚣吵醒了燕云霆,他当即警惕起来,昨夜太过沉溺温柔乡,差点儿忘了自己还身处于险境。
“你醒了?”李钰站在窗边,她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套男装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
“外面发生了什么?”
燕云霆起身穿衣下床,透过窗缝往外查看,一列列骷髅兵正押着无数平民往东城门走去。
“从清晨便开始了,这已是第三批,起码有上千人。”李钰低声说道。
燕云霆皱眉道:“昨夜我偷听到,吴潇他们似乎知道寒洲会来驰援长安,还声称若柳敬迟攻城便让平明百姓做肉盾……我估计,这会儿寒洲大军已兵临城下了。”
“这可如何是好?”李钰看向燕云霆。
燕云霆说道:“如果我是柳敬迟,就不会管这些平民的死活,长安有两百万人,一时半会儿是杀不光的。”
李钰一个劲儿摇头:“不妥,不妥,即便这样能攻下长安,城市也会支离破碎,尸横遍野。”
燕云霆道:“这座城市早已支离破碎。”
现如今,他们两个都有伤在身,面对骷髅兵的恶行也无能为力,只能躲在屋子里慢慢等待时机。
妖兵又押了四批平民送往东城,随后街道便恢复了安静,但城外的战争迷雾越来越来浓了。
不论是谁先开第一枪,这场战争都将血流成河。
“咕咕咕……”一只雪鸽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窗台上。
“是小白!”李钰赶紧捧回雪鸽,激动得在白鸽身上轻轻一吻,“关键时刻还是你这小家伙靠谱。”她即刻抽出鸽腿上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