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里,这才仅仅只驶过了十分之一。
燕云霆火绒酒不离手,一口一口抵御着寒气。
“前方暴风越来越大了,倪长老她提议咱们低空飞行,以免仙船被气流吹歪了方向。”枕雪走上船头传话,这也是五日以来,双方第一次交流。
李怀安挥挥衣袖,仙船逐步放低,直至贴地而行。
枕雪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打算转身离去。
“枕雪仙子是不是承诺过,要与我们畅饮几杯?”燕云霆挥挥衣袖,取出几只酒杯,一坛火绒酒。
枕雪面色
。为难,瞥着船边的倪冰妍,“长老有吩咐,越靠近冰原,越要注意,不能饮酒。”
燕云霆缓缓斟酒,提高音量:“将自己的情绪迁就于别人,未免太自私了。”
倪冰妍微微皱眉。
枕雪还在犹豫,酒杯已递到了她手中,燕云霆挪了挪屁股,拍了拍空地,笑道:“坐吧,这块地儿已被我捂热,不会沁屁股的。坐下来,听李道长弹琴,讲故事。”
枕雪思绪挣扎到最后,终是接过酒杯,变出一只蒲团,折了折裙摆,盘膝坐了下来:“讲什么故事?”
燕云霆笑道:“将神乐与琉璃宫的爱情故事。”
枕雪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小抿了一口火绒酒,辣得俏脸绯红,直吐舌头:“好烈性的酒……”
“喝最烈的酒,听最好的故事,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燕云霆举杯一饮而尽,与枕雪一起期盼着李怀安。
李怀安停止抚琴,转身提起酒杯,瞥了一眼倪冰妍,浅浅一笑:“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一对郎情妾意,两情相悦的男女,最终因道途不同,分道扬镳罢了,这种俗套的爱情故事,天底下比比皆是。”
燕云霆抿着嘴唇,“爱下去,会怎样?”
枕雪轻叹:“琉璃宫传承的是素女功和绝情决,不论是爱与被爱,结局都会很悲惨。”
李怀安淡淡道:“有诗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燕云霆摇头道:“有诗曰: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枕雪一愣,虽不觉其意,可凄美的诗句,却拨动了她的心弦。
“果然人间的凡人,都是会作诗的,这些诗句有何见解?”
“字面意思与你说了,你也不解其意。”
“为什么?”
“因为你并非诗句中人。”
她不是,谁是?
李怀安一饮而尽杯中酒,转身一指勾弦,就着漫天飞雪,奏一曲《长恨阁》悠悠回荡于天地间。
再见那立于船边的冰雪美人儿,一颗颗热泪从眼角滑落,寒风只应风情,却不知这泪为谁飘零。
美人之泪,为谁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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